虽这样说,无晋觉得还是有点说不出的蹊跷,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又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对劲。
皇甫百龄也不说破,便转换了话题问:“那两样东西呢,带来了吗?”
无晋连忙打开皮箱,将紫金酒葫芦和贝叶经文取出放在桌子,“祖父,就是这两件物品。”
皇甫百龄拿起紫金葫芦,苍老的眼情变得有些伤感起来,他轻轻抚摸光洁的葫芦,低低叹息,“晋安之变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无晋见祖父有点伤感,以为他是睹物思人,便挠挠头皮说:“祖父,这个酒葫芦对我没有意义,要不就留给你吧!”
皇甫百龄笑着摇了摇头,“无晋,可千万别说对你没意义,这两样东西对你有着天大的意义,这次进京,你把它们给一个人。”
无晋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天大意义,这不就是他师傅的酒葫芦吗?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祖父,你就别打哑谜了,给孙儿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话我不能说,将来你自然会明白,你记住了,进洛京后,你去一趟洛京西郊的天积寺,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主持慧能禅师,记住了吗?”
“西郊天积寺,慧能禅师,我记住了。”
皇甫百龄唯恐他记错,又进一步提醒他,“记住了,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和尚,左眉上方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剑痕,千万别给错人了。”
这两天是东海郡长史徐远比较悲惨的日子,本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高恒却突然放弃了,命令他放人,并撤销了对皇甫惟明的一切指控,甚至不给他任何解释,便匆匆离开了东海郡,把一堆烂摊子扔给他来善后。
就在他头疼不知该怎么样向苏翰贞解释时,昨晚忽然传来消息,他在郡学读书的二儿子出事了,有人把他次子哄骗出来,一阵暴打,两只胳膊都打断了,浑身遍体鳞伤。
徐远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儿子被皮鞭抽得遍体鳞伤让他想起了皇甫惟明,儿子伤势几乎和皇甫惟明一模一样,更甚是胳膊都被打断了。
报复!典型的报复,是谁干的?苏翰贞还是皇甫氏,徐远又想起了高恒的仓惶离开,他开始意识到,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相信不是东海皇甫氏,那个胆小懦弱的家族没有这种魄力,苏翰贞吗?真的看不出来!
徐远背着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他在考虑自己将来该怎么办?是离开东海郡,还是再和苏翰贞斗下去,他心已有怯意,想着调离东海郡,但儿子的伤又让他心中不甘,他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老爷,金从事有急事禀报!”门口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徐远一怔,这个金从事是户曹管人口户籍的,他会有什么事?
“让他进来!”
片刻,管家把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带了进来,他叫金炯,原是负责管银库,管了四年,家中买了两栋宅子,皇甫惟明出任户曹主事后,便将他调去管户籍。
“卑职参见长史大人!”
“你有什么事吗?”徐远淡淡问,尽管此人是他当年一手提拔,但他现在对每一个户曹人都怀有戒心。
“卑职要向大人禀报一件事,今天下午苏刺史将银库中的九十万两东宫税银调走了。”
徐远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小人听管帐的赵从事说起,又亲自去银库看了,正是九十万两东宫税银被提走了。”
“我明白了!”
徐远倒吸一口冷气,自言自语,“看来苏翰贞是准备要把东宫税银解进京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进京前夕
尽管皇甫百龄一心想给惟明纳妾,但惟明最终没有接受,他不得不顾及妻子的感受,在当天晚上,戚馨兰改变了策略,开始心平气和地苦劝丈夫,他是要做大事之人,不能稍有饱暖就思淫欲,况且他还只是一个一级吏员,还没有到官的程度,他这样刚有起色就想着娶小纳妾,将来在吏部面试时会在德行上失分。
妻子的苦口婆心终于劝服了惟明,当纳妾会影响他的前途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而且戚馨兰也答应丈夫,将来随着家境的宽裕,随着丈夫地位的一步步提高,将来她会同意他纳妾,夫妻二人终于在枕头上达成了纳妾协议。
随着皇甫惟明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出发的时间也渐渐临近了,出发的时间定在六月十六日,也就是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