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一嗝,江尔宁道:“若是在‘清漳河’,姓关的,我会把你丢下水里喂王八!”
关孤有趣的道:“以前可曾试过?”
苍白的脸颊上浮着朱霞一抹,江尔宁笑骂道:“死鬼!”
关孤的手拈在黑犀骨的剑柄上轻抚着,他和悦的道:“别闹了,江姑娘,我看你还是安安静静的歇上一会吧!”
江尔宁像小女孩在向大人撒娇:“不行,我要你陪着我……”关孤道:“我并没有走。”
拍拍身边的草地,江尔宁嗲声道:“来,坐到这儿来……”关孤道:“有伤在身,不便坐卧,江姑娘还请海涵则个。”
脸色一板,江尔宁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说看,你还是个上得了台盘的人物?”
关孤笑道:“在你眼里,我真不知道是谁还算是个‘人物’?”
闭上眼,江尔宁赌气不吭了,密长的双睫眨呀眨的,活像两排半弧形的小窗。
低细的,舒婉仪道:“关大哥,江家姐姐受伤未愈,你可别老逗她生气……”关孤道:“当然,她是个好女孩。”
闭着眼的江尔宁又哼了哼,但唇角上却漾起一抹难察的笑意。
舒婉仪又道:“依你看,关大哥,南宫叔叔和丰二叔他们,会不会跟胡先生一起转回来寻找我们?”
渡心指……第七十三章整补养息
第七十三章整补养息
关孤道:“我想不会,他们要保护令堂,而且他二位即使偕同老狐狸转回来,在寻找我们的这桩事上,也发生不了多大作用……”想了想,舒婉仪道:“在我们闯关之前,不是说好了每一拔人的后面都由‘三灯洼’李壮士那边派遣一位大哥随后暗中跟缀,以为联络传信之用吗?我们闯关的情形,是不是也会有人早就将消息传到‘断肠坡’胡先生那里了?”
关孤沉声道:“不——你想想看,我们每一拔闯关的人后面都暗中缀吊着李二瘸子的一名手下,专司报信之责,胡起禄与今堂是一拨,他们同跟踪者一齐过了关,南宫、子竣二愣子、银心等是第二拨,也与尾随于后的跟踪者过了关,你和江姑娘是第三批,却未能过去,余下的洪三本人便是你们的随护者,他和你们一同被堵回来了,而另一位与洪三互为呼应的伙伴又在拼斗开始之际折返‘三灯洼’求援去了,因此我们遭遇的情况就不可能马上传到‘断肠坡’老狐狸那里,倒是‘三灯洼’的李二瘸子将会更快得到我们的消息的……”舒婉仪忐忑的道:“那……胡先生又如何找得到我们呢?”
关孤道:“推断和研判;舒姑娘,胡起禄自有他寻找我们的法子!”
睁开眼,江尔宁道:“对了,关大哥,李二瘸子的人马会不会赶来接应我们?”
关孤道:“会的。”
江尔宁忙道:“但我们却隐藏在这里,岂不是错过了?”
关孤颔首道:“有此可能,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三灯洼’去和他会合。”
江尔宁道:“万一他们已经出发了呢?”
关孤道:“大队人马的奔行,在此处应该能够听到动静。”
咬咬唇,江尔宁道:“我怕李二瘸子的大队正巧碰上禹伟行的追兵,那,不就害惨他们了吗?”
关孤深沉的道:“天亮前后,若是李二瘸子的人马尚未赶到,我们即派人顺着大路迎过去,以便适时通知他们转头;如果在此之前他们来了,则正好就近会合,假设他们不幸和禹伟行的追兵遇上,我们就只好陪着上刀山了!”
江尔宁沉吟着道:“按说,李二瘸子他们要来也该来了,迄今未见,可能尚未展开行动或正在半途上……关大哥,我们还是早点派人去知会一声比较合宜!”
吁了口气,关孤道:“这一层我不是没有想到,但眼前可用之人只有洪三一个,其他的弟兄同你我一样对此地形地势不熟,而洪三有引导大队前往‘三灯洼’之责,无法分身,派别的人出去传信又太危险,所以只有在此暂时等待了。”
江尔宁深思的道:“李二瘸子的援兵设若不在这附近与禹伟行碰头,我们要想助他也无从助起,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关孤安详的道:“不必忧虑;李二瘸子的人马经过前面大路,定有声息传来,而禹伟行的大队往那边追过去,也一样会有些声息,我们不管是哪方的人马,一闻到声响,即往堵截也就是了!”
舒婉仪倾耳聆听,边道:“好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听到马队经过的动静……”关孤笑道:“你宽怀吧,以听觉来说,我比二位的反应都更要灵敏得多,错不了的!”
时光静悄悄的溜去,就在这种寂静与落寞交融的不安气氛中溜去,当人们还怔忡于夜来的惊悚时,拂晓的晨曦也已透露出那一抹灰惨的白光。
“铁牌”江权偕同洪三一起来到这边,江权那张清瘦刚毅的面孔上,浮现着无可掩隐的倦色,连眼眶也陷凹下去许多,他的声音十分低沉,透着沙哑:“关大哥,我们可以上道了吧?”
关孤缓缓的道:“方才我还与江、舒二位姑娘谈到一个问题——如果‘三灯洼’李二瘸子领手下前来接应我们,我担心会和禹伟行的追兵碰上头,那就大大不妙了,我们似乎应该在此多待一会,看看能否和李二瘸子会合……”江权想了想,颔首道:“有关那位李兄仗义相助的情形,洪三也向我说过了,难得李兄古道热肠,雪中送炭,冒大险施援于陌路,在这世情浇薄的今天,委实难能可贵,关大哥,我们当然也要顾虑到他的处境……”忽然打了个哈哈,洪三插进来道:“小的看二位大哥全不必为了此事担忧,这乃是不成问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