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抬手假意挽留,成功让骆家父母看到了他包着纱布还渗血的手。
“站住!你伤了小昀的手,想就这么算了?”
“对!我们小昀是未来的巨星,这双手可是弹吉他跳舞的……”骆太太说着,对上少年漂亮却锋利的眉眼,尾音不自觉就弱了下去,“你、你怎么敢……”
少年顿住脚步,垂眸,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你们想怎么样?”
骆远川看他云淡风轻,倒搞得像他们在无理取闹一样,怒气上头,恶意道:“你跪下来给小昀道歉,再拿你双手来赔!”
“沐昀的手伤与我无关,但说了你们也不信,”少年瞥了眼一脸无辜的沐昀,扯了扯唇角,“你们说我伤了他,有证据吗?”
“?”骆远川拧眉。
以往总是顺从讨好着家长的少年,此刻只是冷漠地扬了扬手机:“你们没有证据。但骆先生,家里我同步备份到网盘的监控,刚才已经拍下了你对我家暴的罪证。”
他是被骆远川失手打晕的。
骆远川和骆太太怔在当场,那表情,就好像看见自己从小驯养的听话小狗,变成了会咬人的狼崽子,带着点恐慌的难以置信。
“你……你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骆太太指着他声色俱厉,“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们真后悔养了你!”
可惜这些以往最能刺伤少年的话,如今失了效用,少年只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抬腿就走。
骆远川不肯罢休,伸手拦他,“等等,你身上所有东西都是骆家的,你给老子扒下来,干干净净地滚出骆家去!”
谁知他一个用力,‘嘶啦’一声,少年卫衣的袖子被他扯裂一道口子。
骆远川再次愣住,这衣服,质量也太差了吧?
“你搞错了骆先生,”一直情绪低沉的少年,这会儿却忽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们已经整整五年没给过我一分钱了。”
“什么?”
骆远川倒是不知情,骆青舟的事都是骆太太管的,别说是五年,应该说是自收养对方以来,他就没给过他钱。
骆太太被骆远川看得有些尴尬,“那又如何?饭在家里吃,学杂费管家会帮忙交,他白吃白喝还好意思要钱?”
她说得轻巧,但学校离得远,家里没给他配车;这五年他身高长得飞快,没新衣服穿,却一年半载都见不到父母;在家里起居还得看管家和佣人脸色……
骆青舟讥讽地看向骆远川:“嗯,所以这几年的衣服,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这件59块9,请问您怎么赔?转账还是扫码?”
骆远川一噎,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他本来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但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养子还只能穿几十块一件的衣服,又莫名感到心虚。
骆太太却还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前面十几年你吃的用的难道不是最好的?你九岁就考了钢琴十级,不是用我们骆家的钱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