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他没兴趣和嬴川讨论现代社会林林总总的监控手段中,有哪些合情合理,又有哪些有违人权精神,毕竟在他身为法医的立场来看,在面对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时,尽快破案才是所有矛盾中的关键。
于是柳弈话题一转,继续和嬴川讨论他刚才做的凶手人格侧写。
“其实,我从刚才就觉得,你形容凶手高大、英俊、有钱……”
柳弈一边说,一边一只一只手指地数着数,“而且还事业有成,很受欢迎。”
他看向嬴川左手无名指上那一个素色的白金指环,“还有很可能已经结婚——这些形容,似乎每一条都跟你本人很相符啊。”
柳弈勾起唇,“就是不知道‘是个同性恋’这点,是不是也一样了。”
“哈哈哈,照你这说法,我还真的要去查好行程,给自己找找不在场证据了。”
嬴川再次大笑了起来。
“不过,首先‘有钱’这一点,我一个在大学教书,收入全靠一份死工资的,实在远远达不到‘有钱’这个标准吧?”
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还有,我很荣幸,原来在你的审美里,我也能算得上‘英俊’了。”
“唔。”
柳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他后悔自己刚才一时最快,问的问题好像有点儿出格了,而且更麻烦的是,这位嬴教授竟然还给了他一个怎么听怎么不太对劲的回答。
“非要说的话,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能接受。”
然而,嬴川却不打算点到为止,“不过,我比较喜欢你这样的类型。”
柳弈有点儿笑不出来了,“容我提醒一句,如果你的戒指不是拿来当装饰的话,这种玩笑还是别随便开比较好,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
“你就这么介意我的婚戒吗?”
嬴川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仿若调情般的暧昧。
柳弈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形,要不是还顾及着要给嬴川留点儿面子,他是真的很想回对方一句,不,我介意的是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男小三。
“没错,我的确是结婚了,不过和普通认知里的婚姻不太一样。”
嬴川右手叠在左手上,轻轻转着戴在无名指上的白金指环。
“我和我的妻子,是形式婚姻。”
他向柳弈解释道:
“她是我的学姐,比我大三岁。她原本是个不婚主义者,但因为家庭和工作的关系,需要塑造一个稳重可靠的已婚形象,刚好我也觉得这样的身份,能让我在日常生活中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达成了协议,彼此给对方打掩护。但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