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令君!”他一见她就三两步迎上来,嘘寒问暖:“听闻您称病在家,不知康复得如何?下官上门本该带些补品,但又不知您遇上了什么病症,不敢贸然——”
“好了,孙御史。”芳卿今日没有精力与人周旋,直说道:“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不,不,”孙济海道:“就在这里吧,下官不便登门,而且这里空阔,下官说两句就走。”
他怕隔墙有耳,不信任郁府上的人。芳卿点了下头,没有怪罪。
待轿夫走远,空旷的府门前只余下天地与他二人。孙济海又上前一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御史台昨日收到匿名投状,有人告发皇后殿下与您内弟……”他咳了一声,“……秽乱宫廷。”
芳卿疑异地看向他。
“令君,下官也知道,这事……”孙济海哂笑,也觉得耸人听闻,“但御史台收到投状,就不能不查。您看……?”
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事,怎么查都讨不到好。
芳卿叹了口气。无中生有最好,只怕空穴来风。
她回道:“若能迁延些时日最好,容我去探探风声。还要多谢孙御史特意登门告知。”
孙济海又客套了几句,趁月黑风高速速离去了。
宫禁深处,椒房殿中。
皇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须臾,偌大的宫殿中幽幽亮起一抹柔光。汲清河端着一盏莲座铜灯,掀开层层帐幔,轻声走近了皇后的寝榻。
“娘娘,可是又睡不着了?”
皇后听见声响,转了个身便坐起来,颤声说道:“清河,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呢。”
夜半无人时,他们答应好了彼此,只用你我相称。
汲清河身披长发,只着一件单衣。皇后夜里用人,比起自己的陪嫁宫女,更喜欢让他守在外间。反正他是阉人,谁也不敢往深里想。
内殿幽冷的香幔中只有他们两个,皇后抬起手臂,汲清河立即意会,放下铜灯上了榻。
皇后连湄从小就学着当一个太子妃,学将来如何母仪天下。汲清河在她身边跟了几年,看得出她在人前色厉内荏,人后却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疼爱的少女。
即使连湄的年纪早已不能用少女形容,可汲清河每每将她拥在怀里,都觉得她比自己年幼许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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