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又生出这么些个事情出来。
一时之间,元老夫人也不敢插口,心忖至多也就保下元月砂说回元家处置。再让人去豫王府递个话,瞧瞧豫王是什么态度。到时候,看有无转圜余地。
元月砂却忽而轻轻的抬起头来,眸中清光轻轻的扫过了眼前一张张的面孔。
如此坦然相视,让在场的女子都是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她们暗中思忖,若换做了自己,做出此等事情被揭破,早就已经抬不起头来。
又怎生想到,元月砂居然还如此坦然。
有人心里面更忍不住想,果真是个不要脸的。
而元月砂却当着这些凝视不屑的目光,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容秉,月砂并没有偷窃,也没有摔坏十九皇子的白玉莲花灯。”
百里纤顿时尖声叫起来:“这么说,你是说阿淳在冤枉你了?元月砂,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污蔑阿淳说谎!阿淳这样子的好女孩,怎么会污蔑你?”
周玉淳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流露出痛心和委屈的样儿:“你,你怎可如此说?元二小姐,我与你素无冤仇,我一向也不说假话,我周玉淳也从来没有冤枉过谁。可偏生,如今你竟这般说我。就算在北静侯府,就算对着族中姨母,我也说出了真相,还你清白。阿淳不求有些人知道感激,只求有些人不要做错了事,再给我身上泼污水。”
周玉淳这一番剖心泣血的话儿,倒也是惹得不少人心中赞同。
说到底,这个陷害的计策既简单又粗暴,根本没什么精妙的心计。
这其中要紧的地方,则是指证元月砂的是周玉淳,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若换做别的人,比如元家的元蔷心,又或者是宣王府的百里纤。那么这个人纵然是叫得天花乱坠,却总令人狐疑的。更怀疑可是因为心中有恨,故而对元月砂栽赃污蔑。
可若是周玉淳,这却也是不一样,自是不同的。
谁都知晓,周玉淳秉性单纯,蜜罐子里面泡着长大的,素来也是没有什么心眼。
这样子的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陷害元月砂。
更不必提上一次在北静侯府,正是因为周玉淳,别人方才会相信,元月砂是无辜的。
否则那个时候,元月砂已经是被唐文藻污蔑,成为还是范蕊娘的凶手。
那时候众人相信周玉淳,是因为周玉淳向来不说假话,并且也无利益纠葛。
如今周玉淳指证元月砂,自然也没道理不相信。
就连周氏与元老夫人等人,只觉得周玉淳既然这样子说了,虽不知晓元月砂为什么要盗灯,可这总是个事实。
唯独百里纤隐约猜测出了几许,可居然也不敢确定。
百里纤听到了周玉淳这样子说了,说话的嗓音更是大了几分:“当真忘恩负义,阿淳对你有恩,你居然是这样子说。如今你说阿淳说谎,难道还要说是阿淳将灯给摔坏了,栽赃于你?”
说到了这儿,百里纤却也是顿时不觉讽刺冷笑。
却可巧正说中了周玉淳的痛脚,让周玉淳内心砰砰一跳。
好在确实如百里纤所言,元月砂对周玉淳有任何的指责,都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周玉淳的纯善单纯。
偏生便是在这个时候,一道温醇的男子嗓音却在众人耳边响起:“纤小姐,此言差了。元二小姐并没有做出这样子事情。”
伴随这道温醇的嗓音,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却也是不觉缓缓而来。
周世澜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风度翩翩,蜜色肌肤流转几许阳光热力。他面颊之上,长眉之下一双凤眸流转了晶莹的光彩。而唇瓣蕴含的笑容,竟也好似有着若有若无的轻佻和慵懒。
便是这种万事不萦绕于心的潇洒气质,让在场许多女郎脸颊都不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明明知晓周世澜名声不佳,可他这个样儿,总是极为吸引人的。
可周世澜说出来的话儿,却也是让很多人困惑不解了。
谁都知晓,周世澜是周玉淳的哥哥,而且这个哥哥,还是极为疼爱妹子的。
难道,他居然要帮衬元月砂,说自己妹子说谎?
周玉淳也是一愕,下意识间捏紧了手掌,心中却也是不觉狐疑不定。
纵然周世澜平时对她千宠万宠,可一个人紧张时候,总是不免想得多些,更不免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