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陈延更一愣,继而不觉笑了一声,暗道,看来不止张怀济聪明,他这个妹子也不笨……
☆、第8章
怀清让甘糙把温着的醒酒汤端来让她哥吃下去,看着怀济安置妥当,才回自己屋,回屋躺下不禁想起刚才,车里那位陈知府倒真没架子,亲自送了哥哥回来,换句话也说明,这位知府大人多么迫切的想找个靠山,估摸前头一直想跟叶府拉上关系,却不得其门而入,故此才从怀济这寻门路。
怀清倒不觉得这是坏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当官,光杆一个人也成不了事,就算后戳再硬也防不住别人背后捅刀子,有人帮着自然好的多,哪怕是彼此利用,也好过一个人硬gān,尤其这位陈大人还是哥哥的顶头上司,跟上司打好关系,可省了不少麻烦。
甘糙把一早捂着的汤婆子拿出来换了热水,又塞了进来,怀清抱在怀里,琢磨自己本来是个医生,怎么净琢磨这些官场的事儿呢,想着不禁好笑,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目前来看,是往好的趋势发展,至于以后,管它呢,且走且看吧,想着便闭上眼。甘糙把案头的灯灭了,炭盆子往近处挪了挪,在靠墙的小chuáng上睡了。
次日怀清起来,就听甘糙说,一大早她哥哥就走了,说是有事,早上饭都没顾得吃,怀清不禁好笑,她哥这人嘴上不说,心里不定多兴奋呢,说起来,她哥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官迷,不过她哥这样的官迷,跟那些求荣华富贵的官迷不一样,她哥有大志向,怀清觉得,只要她哥走对了路子,或者说,给她哥机会,她哥说不准能称为一代名臣。
想着哥哥,怀清又开始琢磨是不是该做点儿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位未来的名臣,要不把家里养的ji宰一只,反正年后就得去南阳了,也不能把ji带过去,与其搁在这儿便宜死了别人,还不如先解了馋,至于怎么吃,怀清想起了现代的烧ji公。
拿定主意,吃了早饭,怀清就跟甘糙说:&ldo;一会儿宰只ji。&rdo;
甘糙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楞鼓似的:&ldo;不成,咱们养的那两只ji还得下蛋呢,姑娘宰了可没ji蛋吃了。&rdo;说着不禁疑惑的望着怀清:&ldo;姑娘倒是怎么了,刚炖了rou又杀ji,莫非不想过了。&rdo;
怀清不觉好笑,想来自己该反省了,在这丫头眼里倒成了抠门的葛朗台,炖一次rou杀一只ji就不想过了,却也知道那两只ji是这丫头的宝贝疙瘩,不解释清楚了,晚上的烧ji公绝对吃不成。
想着便道:&ldo;说你傻真傻,莫非忘了哥哥升了官,过年咱们就去南阳县了,这两只ji留着,难道是想给下一任的驿丞一饱口福。&rdo;
甘糙眼珠子转了转,一跺脚道:&ldo;想的美,一会儿我就宰了。&rdo;
主仆正说着,忽听外头有人扣门,甘糙出去开了大门一见是张婆子,忙喊了一声,怀清迎了出来:&ldo;张大娘怎的亲自来了,有事使人知会我便是了。&rdo;
张婆子笑吟吟的看着她:&ldo;可不是我有事,是我们家老太君发话了,说你这个郎中当的不妥当,既瞧了病怎不去复诊,非让她老人家派人来请你不可,老太君可生气了呢,让我亲来押你过去。&rdo;
怀清知道这是老太君说的笑话,却也不敢耽搁,进去略收拾了,想着杀ji的事,便把甘糙留在家里,自己跟着张婆子去了。
到了叶府,见老太君气色红润,jg神十足,便知病好了,号了脉果然寒脉尽去,放下手道:&ldo;老太君这病根儿虽说去了,平日也当谨慎,毕竟比不得年轻人,易着风寒,小心些总比得了病再治的好。&rdo;
张婆子点头:&ldo;我说也是。&rdo;
老太君却不理会拉着怀清的手问道:&ldo;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你那么一味姜丸子就把我这几十年的老病根儿给去了呢,而且,怎么就说的那么准,连什么时候起的病都知道,不是亲眼所见,我是再不信的,若大夫都跟你这般,岂不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仙了。&rdo;
怀清笑道:&ldo;哪是神仙,说破了其实也没什么,寻常人的咳疾多在立秋后发,该是燥火得疾,而老太君却是秋冬两季相jiāo之时,这咳嗽十有八九是寒嗽,只把积在体内的寒邪去除,自然便对症了,药若对症,一味足矣,若不对症,便吃上一筐也无济于事,至于猜到起病的时候,也是根据老太君发病推断出来的,至于年头,却是丫头瞎蒙的。&rdo;说到此,低下头小脸上有些红。
这幅样子才真像个小丫头,老太君愕然片刻不觉莞尔,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ldo;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儿也能瞎蒙吗。&rdo;却也不再追究。
这里正说着话儿,忽听外头道:&ldo;大姑娘二姑娘来了。&rdo;
怀清一愣,知道是叶府的两位小姐,急忙站了起来,抬头的功夫已经进来两个满身绫罗的小姑娘,头先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后头一个瞧着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虽年龄差了七八岁,五官却极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姐俩,跟她们兄妹不同,自己跟哥哥虽是亲兄妹,可五官却难找出相似之处。
只不过,老太君这个祖母按理说应该最疼隔辈人,怎对这两姐妹有些冷淡呢,相比之下,怀清反而觉得,老太君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倒更亲切些,这是怎么个缘故,小的那个还罢了,瞧着有些怯怯的,大的那个目光扫过怀清,略怔了下,先给老太君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