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闷了好几天,终于按捺不住,拉着柳叶道:
“你每旬下山一次,不如我替你去?”
柳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心思,断然回绝道:
“殿下不可,外面不太平,况且陛下既然嘱咐了,定有他的道理。”
“你这丫头,到底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陆嘉念不甘心地撇撇嘴,使劲撒开手。
“奴婢自然听殿下的,只是不必多此一举。”
柳叶笑着凑上来,柔顺地坐在一旁,宽慰道:
“若是京城相安无事,殿下去了也无用;若是真的出事了,殿下踏足险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陆嘉念一噎,知道她说的很是在理,哑口无言地趴在桌上。
道理她都明白,但心底就是惊慌担忧,无论劝多少回都不管用。
“好了,殿下不要多虑,你瞧,这是什么好东西?”
柳叶为了哄她高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碟酥糖,推到她面前道:
“镇上的酥糖与京城相去甚远,奴婢买了原料,自己试着做了些,殿下快尝尝。”
陆嘉念眼神一亮,看得出她的良苦用心,弯了弯唇角,应声后回屋了。
阖上门,世间终于清净下来,仿佛把所有纷扰隔绝在外。
陆嘉念拿起一块酥糖,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清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轻轻一抿就融化成糖水,花生碎用料扎实,十分酥脆。
平心而论,柳叶做得极好,与那家老字号有七八分像。
她许久未吃到这么熟悉的东西,应当欢欣才是。
但她神色平淡,只尝了一块就再也没动。
陆嘉念思绪飘飞,忽而忆起搬入金銮殿那日,陆景幽蒙着她的眼睛,带着她去冷宫看烟火。
路上她疑惑地问个不停,陆景幽趁此时机,将酥糖塞在她口中。
又是那个家伙
陆嘉念头疼地一拍脑袋,甩甩头想将他抛之脑后,却愈发挥之不去。
兴许是心底惦记,无论做什么都能想起他,偏生毫无音讯,再好的兴致也没了。
她无可奈何地舒出一口气,强行将心绪压制下去,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
秋高气爽,陆嘉念没有睡意,顺手翻看床头小柜中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锦盒之上,正是陆景幽给她的那一个。
两张糖纸依然置于其中。
一张平整干净却陈旧泛黄,另一张皱皱巴巴,沾着许多泥点。
陆嘉念目不转睛看了许久,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倒是眼睛发花,无端开始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