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书上写的早已成仙五千年的道君,会在这么一个荒山?
太淮却转过身来,他已经白发丛生,胡须许久未曾打理,毛躁纠结在一起,五千年的时间将他的容貌打磨苍老,早已不复当年一枪撼动四海八荒的模样。
是的,太淮习枪。
是枪道鼻祖。
“孩子,那些事情我不能与你多说,若你真的决定要去神墟,等你出来后便会明白。”
太淮看了眼晏行寂,青年负手而立,目光始终落在那身着紫色纱裙的少女,端的是一派淡然,与当年跪在他身前浑身是血的模样天差地别。
他自然是不信人死可以复生,那姑娘一开始便没死。
太淮心下叹气。
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既然寻到了,就——”
手还未碰到青年肩膀,一柄莹白的长剑便拦在他的身前,剑光凛然泛着杀意。
太淮艰难地吞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瞟了一眼垂眼看他的晏行寂,嘀嘀咕咕道:“臭小子脾气这么差劲,哪个女修会喜欢你……”
在长剑嗡鸣震动之时他连忙跳开,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个八千岁的老者。
晏行寂微微眯眼:“你的右腿是真的不想要了,菜也长好了,鸡都抓回来了……”
太淮躲在司黎背后叉腰大骂:“臭小子怎么跟你老祖宗说话呢,我告诉你我没种菜,没养鸡!”
晏行寂点头,冷嗤一声:“原来是菜没种活,鸡死光了没生小鸡断代了。”
太淮:“……”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见太淮又要破口大骂,司黎推着晏行寂朝前走:“闭嘴,我们还有正事!”
少女推着青年的脊背,高大的青年顺从的被她推着走。
还未走出几步,太淮叫住了两人。
他递给司黎一本书,语气有些傲娇,斜眼看了一下晏行寂:“或许你们以后会用到。”
司黎拧眉,打开手中的书册,入目第一眼眼前一烫,连忙合上了那书籍。
晏行寂并未看到那书是何物,瞧见她的神情后有些不解,拧眉看她:“怎么了?”
司黎看了眼太淮,他顺着胡子微扬下颌,一副“快感激我”的模样。
她按住晏行寂的手,咬牙切齿给太淮传音:“前辈让我看这种污秽之物是何意?”
太淮一怔,正要启唇回她,瞧见晏行寂漆黑的瞳仁后缩了缩脖子。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拨动一下眼前的红绸,却正好瞧见那上面工工整整写着的字。
吾妻阿黎,回来。
太淮顿住,散漫的神情也收敛起来。
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年还是少年的人跪在他身前叩首的模样。
唉……
他转过身来看着晏行寂,在晏行寂冷淡的目光中淡声道:“你根骨是天下第一,可以说是修真界创立几万年来最为出色一人,年纪轻轻便渡劫,这点无人比得上你。”
“你三百年前便堕过魔,却并未铲除自己的魔心,强行将它压制下去,任由它生根发芽留下祸患。”
“但是,你执念太深,心魔迟早会将你吞没,侵蚀你的经脉,届时你对修真界会是最大的伤害,所有人都会齐力去铲除你,你会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人人喊打只为杀你。”
晏行寂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司黎垂下的手忍不住攥起,红唇翕动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前辈,我要如何才能帮他拔除魔气?”
她试过许多次替晏行寂拔除心魔,可那心魔像是风一吹便又长出来,司黎知道这是情根未曾斩断的原因。
但晏行寂宁愿道心尽碎都不愿斩断情根,她不想再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她只能寻别的方法帮晏行寂,他的心魔一定要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