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黎,更是司黎。”
少年刻意加重“司黎”两字,果然见到下一秒晏行寂平搭在膝上的手猛地握紧,冷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乌黑的眸底泛起点点暗红。
容九阙将药碗搁置到桌上,直截了当开门见山道:“剑尊,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你最好打消你的想法,阿黎只是阿黎,叫司黎。”
他曾随父皇去过晏行寂的成亲大典,见过那个让渡渊剑尊倾心相娶之人,所以当时在即墨城第一次见到司黎之时,他心下着实吃了一惊,从未见过如此像之人。
眉眼神韵,说话的声音,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与渡渊剑尊那死去已久的亡妻像了七分。
但司黎只是司黎,当年渡渊剑尊之妻以神魂献祭沧溟镜坠入东海,他亲眼见到那女子身死魂消,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即使再像,也只是巧合罢了。
晏行寂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眼底乍然浮现笑意,“那你呢,你让我不要图谋不轨,容少主在她身边又图什么。”
他顿了一下,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可知道你的身份?”
“容徇?”
他轻飘飘的“容徇”二字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冰封,青年与少年相望,眼神交汇之际剑拔弩张,宛如紧绷的弦上拉开了弓弩,一方松懈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出,沉默压抑的氛围弥漫开来。
屋内的两人对峙,屋外突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在那脚步声来到房门之前两人瞬间收敛面上的冰冷,晏行寂端起碗一饮而尽,暗褐色的药水顺着冷白的下颌蜿蜒流下,被他毫不在意地撇去。
屋门被推开,少女浅紫的衣裙一晃一晃,荡漾出明媚的弧度,司黎抱着被褥推门而入,晏行寂与容九阙齐刷刷看过来,两双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光亮。
司黎下意识觉得好似发生了些什么,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她狐疑地看看容九阙,又看看晏行寂:“你们方才闹矛盾了?”
晏行寂轻笑出声,“司姑娘多想了,我与容公子相处甚好。”
容九阙:“……”
少年眉眼狠狠抽了抽,咬牙道:“是啊,我们关系好得很。”
屋内一时间陷入沉默,司黎左右看看,最终还是咽下了心里的狐疑。
应当是她多虑了。
她放下被褥,接过桌上的碗正要离去,想到些什么回头对两人道:“对了,又帮你们抱了一床被褥,今夜你们住这个屋内,我住在隔壁,陆公子家不大,能住的房屋少,剑尊就……将就一点吧。”
说罢司黎也不听两人的反应径直拿过碗朝外走去。
房门被关上,她的身影消失,随后隔壁的房门传来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屋内的两人面上的和善瞬间瓦解,细看结满了冰霜,满脸都是不耐与压抑。
司黎一不在场,两人索性也不装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是双更~
小剧场:
晏行寂:“是你?”
容九阙:“是我是我还是我,不服你就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