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孩子从笼子里放出来,对五沟道:“你负责把人还给人家爹娘,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做,星盘不允许你冒险。”
五沟检查了几个孩子的状况。见他们没有大碍。就点点头道:“可以。我加进来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但是我想听听泼皮怎么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造孽。”
瘦高的汉子点点头。就让人将孩子送到地面,自己走到昏迷不醒的泼皮跟前掏出一根竹签子,利索的插进泼皮的指甲缝隙里。
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声在地窖里回荡……
那个泼皮头子醒了,他一把抽掉插在自己指甲缝隙里的竹签子,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醒了就说话,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这样的竹签我有一百零八根你熬不过去。”瘦高的汉子坐到一把椅子上,拿脚踩着另外一个泼皮的手指在地上碾,见这个泼皮也醒了,就让人拖到外面去,然后又对瑟瑟发抖的泼皮头子道:“快说,你说的要是有一个字和外面那人的说的对不上,我就用一根竹签子。”
泼皮头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铁匠笑道:“果然是好汉子,严老大,敢在你面前嘴硬的人,老子算是看见了一个!”
瘦高的严老大似乎被激怒了,拿着一大把竹签子扑到泼皮头子身上手动如飞,泼皮头子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失去幼崽的母猿,又像是猪临死前的嘶号。
五沟悄悄地转过身去,此时的泼皮头子已经没办法看了。
按道理说人只要疼痛到一定程度就会昏迷过去,可是泼皮头子的眼珠子里都插着一根竹签子,他却偏偏昏迷不过去,全身就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烘烤。
严老大转过头瞅着已经醒过来缩在墙角的妇人道:“他还需要疼一阵子才能说话,要不然你先说?”
妇人尖叫着道:“我只是帮他们找人,其它的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铁匠揪着妇人的脖领子提了起来,凶猛的晃荡一阵子,只见从妇人的衣服里面掉出来好多各种各样的刀子。铁匠一把打散妇人的头发,头发里又掉出七八根泛着黑色光芒的铁针。又把手塞进妇人的裤裆里揉搓一阵,手上一用力,一块骑马垫子被抽了出来,从哪里又掉出来两根尖针,最后脱掉女人的鞋子,在鞋子里面稍微一按,两只明晃晃的铁舌头就窜了出来。
铁匠摇摇头,想了一下就把面前的这个妇人扒了一个精光,这才道:”这身行头价值不菲,锦背弩,绵里针,裙里刀,再加上六把刀子,能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有名气的,如果不是被老子们偷袭,想要拿下你可能还不容易。”
妇人掩住胸口恶狠狠地道:“你们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吗?如果你们现在退出,我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家就当是误会一场。”
严老大看看惨叫声已经低沉下去的泼皮头子对铁匠说:“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里的主事人该是这个光溜溜的婊子才是。”
铁匠饶有兴趣的瞅着这个光溜溜的女人道:“早点说出来,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经了严老大的手,血乎刺啦的就不好玩了。”
严老大从泼皮头子身上一根根的拔竹签子,每拔一根,泼皮头子就吼一嗓子,这已经成了本能反应,当竹签子全部拔出来之后,泼皮头子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无半点动静。
“有人在收购人,一个少年人八贯钱,现银支付,如果品质好价格还能商量,我们运走了一批十二个,得了一百贯钱,消息是丐帮传出来的,交人的时候通过漕船,只要把人送到离人台码头,放到一个黑色的船里面,然后从一个箱子里拿走银子,所以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运走这些人。”
“箱子里的银子多么?”
“不多,每次只有百贯银钱,也是交易的数额。”
严老大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道:“这就是你们拿到的那一百贯银钱吧?”
妇人痛惜的闭上眼睛道:“下九流活命之道就是如此,既然大爷技高一筹,小妇人认栽,银钱拿走就是,如果您看上小妇人的姿色,小妇人自荐枕席就是了,只希望一了百了。”
五沟听完这个妇人的话之后就爬上了地窖,带着五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少年去了开封府衙门,他不相信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开封府会不知道。
严老大见五沟走了,就笑着道:“爷们其实都是独脚巨盗,两年多不动荤腥,今天既然被派出来放风,不快活一番如何收兵……”
扔掉刚刚被他拗断脖子的盗匪,打横抱起妇人就去了外面的那间大地窖……
五沟从开封府出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了,想想之后就朝大相国寺走去,他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其实很无力,东京城表面平和,其实底下的水流非常的湍急,各种势力在这里交锋,汇合,对阵,每天死掉的人并不比战场上死掉的人少。
只不过他们大部分都葬身在黄河或者荷花塘底下,成了淤泥或者花肥,昨夜落在奎木狼手中的那些泼皮以及那个妇人,是不可能活着的,云峥不会允许自己的地下势力就因为几个失踪的少年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比别人更加的清楚云峥那张和善的面孔底下,是一颗何等冷酷的心,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数得上是英雄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