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仿先人,就是不孝之事。再有纰漏,可就是万抵莫辞了。
皇城的御书房,笔墨纸砚全是顶尖之物,据言这处位置,她的母亲在代外祖父行政事时,也坐过的。
里面的下人都已由禾嬷嬷引下去关押起来,现下行事的人都由小尹子挑选之后留下的,大抵不会有旁的大纰漏。贺帝昏迷之时就是在御书房中,现今的情况不宜多做移动,便也只安排在御书房内室歇息。
李明辉与莫干不久便到了。林烟对莫干还是行了师礼,恭道:“叨扰了师父休息,恕徒儿无礼。事态情急,陛下病况危急,太医已有异心,行事拖延。是以……”
莫干打断,直道:“为师知道你的意思。陛下的身体,我会去担着,只是为师对你有些不放心。”
“师父……我没有法子了,我…我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唯有,唯有借娘亲的身份一用,才可做下一些事情,稳住当下。”
“不必为难,这身份你用着倒也是好。长公主她难道还会责怪你不成?她不会的,你放心去办事便好了。”言罢,莫干蹙眉道:“你当为师不放心的是什么事,不是旁的,是你这身子,可懂了?”
林烟前几日的状态,十分不济,心思极重,今日听闻是见了柳凊那丫头的尸首。
免不了心绪又得大动一番。这忧思积压的有些时日了,而今她可勉力支撑到此,已经不易。面纱之下的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再这样过几日,这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就是个始料未及的事儿。
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徒弟,取出了金木瓷瓶来,递了过去。
“这便是师父近十年来的全部身家了。旁的,师父也帮不了你,这药药性极强。若有腹痛之时再服罢,最好是用不上,再给为师还回来。”
这药能用上之时,定是危急的。却不是心疼那几颗药丸子,重要的是这双身子的徒弟……
……
李明辉也是个不必瞒着的知情之人。林烟是他亲自从林府接过来的,来来回回的几件事情顺着想也都可以想得明白了,不需多言。
前头林烟与莫干师徒二人的对话,也不是避着李明辉讲的,大致都叫他听了去。
待到莫干进了内室去瞧贺帝中毒的病症,李明辉这才出声,“詹二他……要做爹爹了?”
提及腹中孩子,林烟是微微勾了笑,颔首做答。
“他知晓这事吗?”
她摇头,也不瞒着,“信件在几日前送去了,但也不知他收到了没有……”
孕中的女子,本就容易多思,身子羸弱,何况是现在这时局光景。李明辉微不可闻叹了声气儿,可不能叫这位知晓,那头传回的消息,詹瑎那小子怕是不成了。
不过现在,对将军府而言也好有个安慰,好歹,留了后。不论男女,都要保全下来才是。
可这位的身份摆在这里……现下又要行万难之事,怕是自身都难保全。他李明辉作为内卫,也料到了自己的生死,在左相思虑逼宫的这几日就要定音了,生死都是皇家的内卫,护主是不可退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