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琴琴本就委屈,昨晚被那些姑婆打得两颊红肿,各种羞辱,现在亲爹还这么不分是非,难免又是一阵闹。
折腾许久,郑家人才慢慢平静,开始收拾。
昨晚来的人太多了,说不清道不明,他们手上又没有证据,郑家人再恼火也只能忍下。
这边郑秀才还在忙着追究毁坏自家财物之人,那边却是有人来喊,说季家人和村正在等着他们上门道歉。
郑秀才一生气,索性把手里刚捡起的一只茶碗也砸了个稀巴烂。
季家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怨恨也没办法,郑秀才只能上了季家门。
可刚到邻村,他就开始磨起了牙。
季家门前,足足有上百人。
全是来看热闹的!
这是要把郑家的脸面放地上摩擦啊!
可恶!
能怎么办?
心梗继续呗!
因为郑家人心知,现在的他们还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困境,便是全村上下,都在要求让他们搬离。
他家门前那些阴阳怪气的三姑六婆,那些动物粪便,那些奇怪垃圾,都是村民暗戳戳的手段。
可他们用十年时间才好不容易在这里扎根啊!
郑秀才已经四十多了,不可能再折腾了。
所以即便他们明知这次所谓的“行窃”全因季家栽赃,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他们不得不按着官府判决,按着村正意思来行事。
他们家前程和名声已经毁了,不能再犯错了!
郑秀才硬着头皮来道歉。
陶然却摇头。
“回去看清楚判书。我要的,是你们郑家的所有人,向我全家道歉。你们郑家人,得一个个全部出来,分别向我和我的所有家人进行一对一道歉。”
这是他们应做的。
也是他们欠的债。
哪怕只是走个形式,也是对季文清和季家人的交代。
郑秀才气得嘴唇哆嗦,也不得不让人去把妻子儿女全都叫了来。
文人相轻,文人自傲,文人的头颅和颈脖子都硬,让他们低头,折的是他们的自尊,比打他们脸还要让他们痛苦。
尤其对于那一肚子坏水,把季家父女当成争抢目标的郑家父女来说,更是如此。
季秀才和陶然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心情尤其痛快。
郑琴琴原本是要抱病躲过去的,可去请人的婆子非一般厉害,到底是把她给拖了来。
双颊肿起的她如过街老鼠,一露面便叫人取笑不止,迎面还被不少瓜子花生壳砸了个满头满脸。
她垂着头,只在心里暗自发誓,今日耻辱,他日必当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