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方斛还没来得及用南越奇术,灯栖枝和鹿桑荼的威胁确实戳中他最不能忍受的痛处。
他不怕死,但怕见不到苗从殊。
“好。”他突然开口。“我跟殊殊说点话,你们退后五步。”
苗从殊猛地回神,便见到满身血污的瀛方斛凑过来,脸在眼瞳里放大。一个轻若无物的吻落在头发上,他听到瀛方斛说:“我刚才只是试探你,不是真的想杀你。”
“我的控偶术练得不行。暂时没办法让尸偶更像个正常人,我在想办法改进,可以让尸偶共享我的寿命、修为的同时,不会失去五感。”
“我真的,只是想留住你。”
苗从殊眨了眨眼,同他说:“可我不喜欢啊。”
这时,灯栖枝走过来,从瀛方斛身边抱起苗从殊,将他抱走。没过多久,所有府兵、重骑兵和射手如流水退潮,迅速撤退。
偌大空荡的院落只剩下血染了半边身体的瀛方斛,他瘫坐在苗从殊原本坐的椅子上。五指曲起扣住脸,那张漂亮的脸蛋瞬时沾了几个带血的手指印。
面孔仰起,眼瞳无光,了无生气。
嘴里呢喃着什么,没人听清。
哑奴担忧他的伤势便向前,走得近了便听到瀛方斛呢喃的内容:“不喜欢?现在说不喜欢?怎么可以?我那么说了,还是不接受。明明就是想离开,都是借口……”
内容越来越偏执狠戾,到后面连哑奴都觉得他说出口的每个字,似乎都带了血腥味。
马车车厢颇为平稳,在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到车轱辘轧过石板的声响,府兵和重骑兵反而安静得像是幽灵。
苗从殊身上的毒性已经解了,所以他可以动,但现在就是不敢动。
他盘腿坐在车厢最里面,其实如果可以他想面对车壁,但左右都是两位前任而他们并不允许。于是眼下的情况就是左右两前任,中间夹一个无辜的小宝贝。
鹿桑荼开口:“他住到我府里。”
灯栖枝:“那不行。他是我要娶的人,得住我家。”
鹿桑荼:“早在四年前,他便和我在一起。”
灯栖枝:“已经分了。”
鹿桑荼拨弄他的佛珠,睁开眼看向苗从殊:“你想住哪里?”
灯栖枝也看过来,等他回答。
苗从殊:“苗府。”
两人同时无视,但没有再争吵。一个闭着眼默念佛偈,一个拿出公文来看,苗从殊左右瞟了眼,心里开始想念他的郁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