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心烦,所以想去静静心。”总不能一天到晚都瞧着裴延诺和苏妙言卿卿我我吧。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可是少奶奶,您现在不能离开啊。”
肖月红目睹菱花镜中的娇儿眼中流露出来的着急和困惑,不由奇道:“为什么?”
答应裴延诺纳妾,答应婆婆出面,现在她都做到了,眼下苏妙言已经进了门,自然没她什么事了。
她还能问出为什么,娇儿只道她是少根筋,“少奶奶,您想啊,您要是现在走了,那大少爷身边不就一个苏妙言了吗?”
“那又怎样?”
在她答应裴延诺纳妾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点,反正自古以来,男子身边通常是新人笑、旧人哭,她不想哭,所以,躲不过就逃吧,逃离了裴家,去追求想要的安宁。
“少奶奶!”
她怎么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啊,真是急死人了,“现在那个苏妙言刚进门,正是她要跟裴家一家子磨合的时期,要是您这个时候走了,万一人家想方设法的讨好这里的所有人,让他们认可她,爱戴她,那您这个大少奶奶回来了,还有用武之地吗?”
当初秦瑶不就是因为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才让二奶奶有机会借着她不在的空当,费尽心机的收买人心,成为二老爷的左膀右臂,彻底收服了二老爷的心,然后等秦瑶回来,便使出浑身解数,将对手赶尽杀绝…
若不是这样,当年二老爷怎么会觉得没脸再在裴家待下去,举家离开?
她从小在裴家长大,对当年的事情再清楚不过,现在有一个那么像二奶奶的人再嫁进裴家,她很难不把她想作二奶奶,想到她会迫害肖月红,会不择手段的夺取少奶奶的位置。
如今她清楚的知道苏妙言对肖月红有着怎样的威胁,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那我能怎么办?你的大少爷如今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要是我不走,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是要被气死?”
肖月红愁眉苦脸的在桌上一把砸下手里的翡翠簪子,“我没有提前回娘家,是给他面子,顾念旧情,可他呢!
求见 ;(8)
权当我是讨厌鬼,跟苏妙言拜堂奉茶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现在她已经进了门,他的眼里还能有我的存在吗?”
既是这样,何必留下?
“可您毕竟是少奶奶啊,只要您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忽视你。”
“娇儿,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肖月红一把抓起她的双手,抬眼看她,眸中泛起惆怅,“我在乎的,不是这里的其他人看不看得到我,而是延诺的眼里有没有我…”
除了裴延诺,其他任何人的眼睛在不在自己身上,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听出她语气里的酸楚味道,娇儿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望着肖月红,她很是心疼,“少奶奶…”
“你不用劝了,明天一早我就去静安寺礼佛。”
当时肖月红自然不知道,她前脚进了静安寺,后脚便有人匆忙赶到,只因裴家发生了大事情。
静安寺的殿堂里,供奉着释迦牟尼的佛像,据说是纯金打造,映着晨光金光闪闪,好不晃眼,明黄色的布幔随风轻舞,辉映的整间大殿金碧辉煌。香案上袅袅青烟迎风曲折摇曳,空气里掺杂着一股浓烈的麝香味,肖月红衣着朴素的跪倒在蒲团上,没有描眉,没有抹胭脂,素面向上,双手合十对着释迦牟尼佛虔诚的祷告,纷乱的心在麝香的萦绕下慢慢平静。
殿堂外,因为肖月红吩咐娇儿不要跟着,娇儿便站在门外,只能静静地看着,心知肖月红这几天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愿拜过佛后,她的心情能好一点,不过娇儿还是觉得必须尽力的说服肖月红,不能让她住在这里。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门口的石阶下,忽然传来大喊,娇儿转头看去,见是个陌生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穿着绿衫白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能是没力气了,此时大喘着在台阶下的空地上顿足不前。
若非因为她口中一遍遍叫着大少奶奶,娇儿根本不会往她可能是裴家的丫头那方面想。
“你是谁,来找大少奶奶做什么?”肖月红现在需要清静,谁都不可以打扰,特别还是陌生人。
“你就是娇儿姑娘?”那丫头忽的一把抓住娇儿的手,似是抓住救命稻草,很用力,很用力。
娇儿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居然认得自己!“你是谁?”虽说可能是裴家的人,可她并不认识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微微垂头,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是香贝,是二姨娘身边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