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见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有点开心,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小年想怎么过。
白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他想吃粽子,又想吃汤圆和饺子,说到最后他越来越馋,竟然什么都想吃。
沈珩见他越说越离谱,就把人抱起来,捏着他的鼻子笑他:“小馋鬼。”
白凉气哼哼地说:“馋就馋,我就是想吃。”
因为白凉是临时起意要吃饺子汤圆一类,素姨没来得及准备,没有包饺子的材料,最后只能先吃汤圆。
晚上白凉说他不吃饭了,只想吃汤圆,可能是念在今天是一年一次的节日,沈珩也没有勉强他,就让素姨给他煮汤圆。
但晚餐只吃汤圆,营养可能跟不上,沈珩便授意素姨在汤圆里磕几个蛋,煮成荷包蛋的样子。
白凉那碗汤圆里面卧了个荷包蛋,蛋白包裹着蛋黄,也是白白的一团,跟几个汤圆放在一起,让白凉觉得那是最大的汤圆,不禁食欲大增。
他用瓷勺子捞起鸡蛋,对着蛋白咬了一大口,里面的蛋黄就慢慢地流了出来,跟汤圆别无二致。
半凝固的蛋黄入口即化,散到口腔各处,内壁被蛋黄刺激,下意识地收缩起来,那个过程的感觉很微妙,白凉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地吃完整个鸡蛋。
客厅电视里放着节日晚会,载歌载舞的很是喜庆,也给这套只有四个活人的大房子添了一点热闹。
因为今天是传统节日,沈睿哲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跟女朋友的约会,按时回家吃饭,即使这样,家里还是冷清了点,不似别人家里那样几代同堂充满欢声笑语。
白凉吃完两碗汤圆,甜到打嗝,他嘴角沾着蛋黄和芝麻糊,自己却毫无意识,看到餐桌上那盘红烧鸡,又馋得舔了舔嘴唇,伸出爪子拿走了上面的鸡腿。
沈珩乐得看他多吃点菜,也不管他用手抓菜礼不礼貌,白凉一边吃一边留意着盘子里另一个鸡腿,然后看向沈睿哲,问道:“哥哥你怎么不吃鸡腿啊?”
沈睿哲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其实在想他的娅娅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饭,自己在家会不会寂寞,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白凉喊了他两次,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盘子里剩的那个鸡腿,又看了眼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腻的小黏黏,只觉得小黏黏果然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现在肩膀上有了责任,既要管理家族事业,又要给女朋友安全感,未来可能还要负担一个家庭,他必须要成为一个像他父亲那样的男人,不能再跟着小黏黏混吃等死了。
沈睿哲撇了撇嘴说:“让给你吃吧,吃鸡腿是小孩子的特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白凉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沈睿哲了一样,见沈睿哲真的没有跟他一起吃鸡腿的打算,本应该为能吃两个鸡腿而感到高兴的白凉心里反而觉得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那样,一时不能接受。
他的情绪突然低落,因为他看到了沈睿哲的成长,沈睿哲已经不是很多年前那个跟他一起玩闹的大男孩了,而是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男人,以后家里说不定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整日没心没肺撒娇卖萌混吃等死了。
那样想想还有点寂寞,白凉顿时觉得手中的鸡腿都失去了诱惑,嘴巴也没有了滋味,整个人突然丧了起来。
沈珩起先还在专心地吃饭,吃着吃着发觉耳边清净不少,才感觉到白凉的异常,他放下碗筷看过去,只见白凉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明明刚才还很活泼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呢,沈珩不知道这小宝贝又在闹什么别扭,只得对他伸出双臂,跟他说:“宝宝来,我抱抱你。”
白凉委屈得想要沈珩抱抱,但是伸出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脏兮兮的,还拿着个吃了一半的鸡腿,顿时又不知道该不该抱了。
他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把沈珩心疼坏了,沈珩紧紧地皱着眉头,把他手里的半个鸡腿拿走放到碗里,又抽纸巾给他擦干净手,这才把人抱过去,抱到腿上坐好。
沈珩拍着他的背,无奈又心疼地问道:“怎么了宝贝,不是吃鸡腿吃得好好的吗,突然又不高兴了,是不是睿哲欺负你了?”
说着他用眼角瞥了沈睿哲一眼,沈睿哲被他爸看得毛都要炸开了,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没有欺负他!是他自己突然就不高兴了,我还说把鸡腿留给他吃了呢。”
沈珩又把注意力放回白凉身上,柔声问道:“那宝贝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嗯?”
白凉想抱沈珩又不敢抱,怕手上残留的油渍弄脏沈珩的衣服,但他又很想要沈珩安慰,只能把脑门靠在沈珩肩膀上,带着委屈巴巴的哭腔说道:“哥哥长大了,不愿意跟我作伴了。”
这是哪门子委屈?沈珩听了之后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哄他说:“睿哲本来就比你大一年,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哭成这样。”
白凉见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寂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以后家里就没人跟我玩了,大家都接受了自己是大人的设定,可是我还不愿意长大。”
长大了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跟沈珩撒娇耍泼卖萌要抱抱了,白凉他不能接受那样的现实,反正目前为止他并不打算接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宠着自己包容自己的,他想把他人生十几年前缺失的关爱都补回来,再慢慢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