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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第1页)

第3章 作为社会性组织的公司(7)

因此,要为工人和工头创造公平的机会,首先就要建立一套明确易懂、客观合理的政策。这种政策不能像紧身的夹克衫那样,把运动束缚在它所界定的狭小空间之内。与所有明智的政策一样,它应该起到罗盘的作用,为管理者提供决策的依据,同时又允许他们随机应变。建立这样一个决策依据绝非易事,因为工业工厂的性质不允许它们采用例行的程序决定员工的职位,它们希望把员工的表现、能力和性格等最难以捉摸的因素作为升职的依据。然而,如果没有合理的政策,工厂就只能采取论资排辈的方法——我们所能想象的最死板、最枯燥的方法。普遍、机械地使用这一方*使工业工厂无法从基层获得领导供给,从而危及工业社会的存亡,因为我们工业社会的运行效果依赖于尽可能多的领导供给。论资排辈必然会大大降低破格提升的几率。但是比起一个缺乏理性、令人难以理解的升职制度,工人和工头宁愿牺牲一些改善自身社会、经济地位的机会,接受论资排辈的制度。

(2)其二,人们认为公司并未在实现机会均等的承诺方面取得实质性进展,另一个原因在于正规教育正日益成为担任管理工作的必要前提。在这里,我们无须讨论这种现象是否合理,是否意味着部分管理者想把判断人们能力和成就的重任交给职业教育者。虽然现代工业企业和现代技术更加青睐受过正规教育的人,而非那些在车间或办公室中学习成材的人,但是我们显然高估了正规教育和一纸文凭对个人能力与成就的证明作用。我希望这种对学历要求日益形式化的趋势能够迅速扭转,但是,目前我们只能接受现实:正规教育虽然不是升职的必然保证,但若没有文凭就会成为升职的一种障碍。

从大学生和工学院毕业生中招募全部管理班子,而不给其他人任何机会的工厂,即使在今天的美国也属例外。基本上,只有那些主要或只雇用女性的工厂才会采取这一做法。但是现在,人们有越来越多的理由可以指责那些把学员的学历看得比能力和性格更重的人事经理。

高中生和大学生的数量与日俱增——尤其是在中西部和西部地区——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这种趋势。但是,对正规教育的强调使经济状况变得格外重要起来。勤劳、能干的孩子不管多穷,只要他愿意努力,基本上就能读完高中和大学;而那些双亲富裕的孩子即使能力不很出众,也能接受同等程度的正规教育。经济能力的大小也许并不重要,关键是质的区别,因为它对“英雄不问出身”的承诺——我们国家最宝贵的传统之一——提出了挑战。中西部和西部地区的人们不能忍受任何破坏这一承诺的行为,因此波士顿和费城盛行的裙带关系虽然无碍大局,却也遭到了他们固执得几近不可理喻的责难。他们甚至无情地把富人家的孩子排除在政治和商业领域之外,使得后者一生都难以有所作为。工业体制对长期正规教育的偏好,暗含了对经济状况的重视,不管多么轻微,这构成了它的重大缺陷,因为它没能实现社会的承诺。

因此,无论公司的员工在工作前受过多少正规教育,只要有能力,就有权获得升职的机会。正规教育必须向那些拥有学习的愿望和能力,但是在正常情况下无力承担相应费用的人敞开大门。此外,每一个公司都不妨重新考虑对学历的要求,如果它的作用仅仅是帮助人事经理逃避评估下属能力的职责,那么还不如取消这一要求。

第3章 作为社会性组织的公司(8)

(3)最后,人们普遍认为公司不能提供大量的均等机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公司没有为他们提供展示潜力的机会。对此,专业化的过度发展要负部分责任,而通才教育恰好可以抵消这种趋势。但是,现代大型企业就其本质而言,也缺乏让员工充分施展才华的舞台。采取大规模生产的工厂往往把工人困在某个固定的工作岗位,从不试着去挖掘他们从事简单劳动以外的工作的能力。而且,大型组织的管理人员几乎接触不到基层员工,也就无从发掘有潜质的年轻人,这些在小企业中却根本不是问题。正因为如此,人们宁愿舍弃大型组织而选择小企业。一个人在大型组织中可以得到的机会确实很多,但是被埋没、被错置和被遗忘的可能性更高。人们认为年轻人在金融、会计、法律和销售部门从事低级文职工作比在工厂上班有更多的升职机会,因为非生产性部门保留了更多小型商业企业的特性。

所以,公司必须设法为工人,尤其是年轻工人创造展现才华的机会,并努力与那些有特长爱好的工人建立私人联系。工厂的管理层在战争中的最大收益莫过于了解了他们在战前究竟浪费了多少人才。“提建议计划”和大规模升职计划的成功让我们明白:战前的公司根本不懂如何为雇员提供用武之地。

工业社会中的尊严和地位

所有研究过美国工业社会问题的人都不会对上述怨言感到陌生,但是,我们更常听到人们抱怨,现在要维持个体的独立性远比50年前困难得多。从统计学的角度证明这种说法是对是错恐怕毫无意义,真正重要的是,现代公司中的升职无法像小企业社会那样给人们带来同样的满足感。在现在的公司中得到晋升的人无疑远胜于在过去的小企业社会中获得独立的人。现代公司能给予升职者更高的经济回报——相应的经济风险可能更小。然而,人们认为经济回报只是经济上的回报而已,“独立”的本质却是社会和心理上的满足感,不是经济上的满足可以替代的。即使是大公司的负责人,通常也不能独立行事,他们的权力有限,因而难以成就自己。他们也没有昔日小企业管理者在当地所拥有的社会地位,事实上,他们所在的工厂或分支机构常常位于大公司的总部以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在当地就毫无社会地位可言。

近来,组织工头工会的尝试已经证明这是美国现代公司的基本问题之一。从统计数据看,现在有机会升到主管阶层的工头不会比从前少,甚至可能更多。他们的报酬与独立小企业主相比,无论从绝对数量,还是参照国民收入的相对数量来看,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在刚刚结束的大萧条中,惊慌失措的管理者成批成批地解雇工头,这与过去从不触及管理阶层的传统政策形成了可悲的对比。但是,工头的处境显然不比普通小企业主差。即便如此,仍然有大量的工头认为他们失去了中产阶级的地位;在美国,工头的地位今非昔比,不再是通往管理阶梯的第一步,而成为一条没有出路的终点。一句话,工头的职位不能再给个人带来足够的满足感。这种结果在很大程度上是战时的特殊情况和混乱局面造成的。但是,弥漫在工头之间的不安情绪——战前,在很多工厂中偶尔也会出现——只能解释为工头的报酬还达不到中产阶级的水平。工头的情况如此,工人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

第3章 作为社会性组织的公司(9)

可见,由社会地位和职责带来的尊严和成就感的问题确实存在,而且,仅仅依靠增加升职机会或提高经济报酬并不能解决这一问题。如果因为经济地位或经济机会有所改善,就认为不存在中产阶级“无产阶级化”的问题,是毫无意义的。要让中产阶级维持他们特有的心态,认同社会的意义,工业社会就必须使他们获得心理和社会上的满足。对经济机会和报酬的强调甚至只会加剧显然是工业社会的主要问题的尊严和成就感的匮乏。因为只从经济地位的提升方面进行考虑,难以在工业社会中获得尊严和个人成就感,这是把问题过分简单化了的观点,但还算不上歪曲事实。

人们把“加官晋爵”看做成功的唯一标准。但是,能够升职的人总是少数,能够从工人升为工头的是少数,能够从工头升到车间主任的也是少数。我们的社会现状是:如果升职被视为唯一的社会目标,如果其他方面的满足都被视为次要的,那么大多数人都不会感到满足。我们担心“机会越来越少”,并且要从增加升职机会入手解决问题,但是,两者间很可能根本没有什么联系。与其说升职的机会越来越少,不如说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在不断减少。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我们就能解释为什么人们总是声称机会越来越少了。工业体系的扩张虽然创造了更多的升职机会,但是从总体而言,机会(升职机会加上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确实在减少。于是,个人尊严、地位和职责的实现就成为工业社会无法解决的一个主要问题。

作为自由主义和商业社会的产物,现代公司赖以生存的信条的最大弱点就是看不到个人对社会地位和社会职责的需求。在商业社会的价值观里,经济报酬是独一无二的社会准则。亨利·梅恩有一句名言:近代历史是一个由身份地位向契约合同转变的过程;它巧妙地概括了19世纪的信念,即社会地位和社会职责只能是经济地位上升的产物。这种对经济状况的强调旨在挑战由完全政治地位决定个人地位,否认机会均等的社会观念。但是,它矫枉过正了。它为寻求公平而否认了未升职者——即大多数人——的意义和成就;它没有认识到一个美好的社会必须同时提供公平和地位。

商业社会拒绝关心“失败”的大多数人,它无疑是卡尔文主义的产物,因为卡尔文主义也拒绝关心没有被上帝选中的大多数人。自赫伯特·斯宾塞之后,人们常常摈弃神学术语,转而用达尔文的“适者生存”来表述这一信仰。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事实:只有当失败者被视为“遭上帝抛弃”的凡人,同情失败者就如同质疑上帝的决定,都是罪孽深重的时候,商业社会的价值观才会有意义。只有当我们确定:(1)经济上的失败是某人自身的过错所致;(2)作为一个个体和公民,此人一无是处——我们才能因为经济上的失败否认他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职责。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都不愿意接受卡尔文主义,至少在这一方面如此。因为一个人在经济上的穷困就认定他是醉鬼,并且常常殴打妻儿,在我们看来是可笑的、不合逻辑的;但是依据维多利亚早期盛行的律令,这种推论再正确不过了。也许我们尚未做好准备,把经济成就作为判断个人价值的决定性因素,也许我们也为做好准备把无用之人,即经济上的失败者,抛入无边的黑暗世界。这就为我们提出了难题:如何赋予大众地位和职责的同时又不放弃机会均等?18、19世纪就曾因为追求机会均等而摧毁了旧制度中由政治因素决定的社会地位。作为工业社会的代表性机构,现代公司最重要的任务也许就是在公平与尊严,机会均等与社会地位、社会职责之间达到平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3章 作为社会性组织的公司(10)

“单调”的生产线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工业社会中地位、职责以及个人满足感和成就感的匮乏?一种常见的回答是:在工厂上班——尤其是在采取大规模生产方式的现代工厂中上班——乏味之极,使工作者失去了所有满足感。工作沦为谋生的手段,不再对工人的创造力具有任何挑战性。一成不变的工作代替了创造性的劳动,机器的束缚抹杀了工人的手艺和技术——从威廉·布莱克在《魔鬼工厂》中的严厉谴责到查理·卓别林在《摩登时代》中的明嘲暗讽,人们历来都是这样评论现代工业。就连实业家也能接受这一批评,但是他们认为这是工业体制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一名大公司的劳动关系专家曾经就说过:“有正常智商的人是不能在流水线上工作的。”他的话就很有代表性。

传统的观点很多。查理·卓别林的电影纯属模仿,仅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模仿。工业流水线生产体系剥夺了工人工作的满足感,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流水线上速度最慢的工人决定了其他所有人的进度;同一动作的不断反复使完成一项任务的满足感荡然无存。一个曾经在汽车厂担任工头的汽车修理工说道:“在这里,每当我完成了一项修理工作,就会有一辆汽车驶离修理厂,我完成了一项工作;在底特律,不论我做了多少挡泥板,看到的总是同样高度的一堆钢板。”不幸的是,现代管理受“流水线情结”的影响,提倡的正是这种生产特性,认为工人在工作中越少人性化,越多地像机器一样,其效率就会越高。

但是,即使在高度机械化、大规模生产的工厂中,流水线操作所占用的也只是一小部分劳动力。首先,汽车制造的最后阶段和查理·卓别林模仿的流水线生产既不是大规模生产的唯一形式,也不总是它最有效的途径。战争使我们明白,强迫所有人接受同一种工作节奏和工作速度,并把工人限制在某个单一的基本操作,这种情况确实不可避免,但却不是有效的大规模生产的重要特征。

总之,对于流水线的“单调”的指责未免过于肤浅和感情用事。很显然,再简单的流水线操作也不会比绝大多数农业劳动——例如,铲除玉米地杂草,消灭马铃薯甲虫,或是插播烟草幼苗——更乏味。通常只有那些终日居住在都市的人们才会把农村生活奉为一种理想状态,用来对比“单调”的现代工业社会。如果真以为人类的生活和工作充满了“艺术气质”,“诗人是用热血而不是墨水抒发情怀”,演员是在“用生命演绎角色”,那就大错特错了;同样,对工业社会“单调”和“缺乏创造的成就感”的指控也是建立在完全错误的分析之上的。换句话说,这只能是懵懂少年和门外汉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有门外汉才能摒除单调,寻求“创造的成就感”。专业人员从事的往往是日常性的工作。根据传统的观点,如果有人拥有现代产业工人缺乏的一切,那他就是艺术家了。然而,只有极少数流水线工作像仅为练习计算那样单调,缺乏创造的成就感和沉闷乏味。

对“单调”的指控不仅忽略了单调是不可避免的,也忽略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相当程度的单调是必需,甚至是有益的。单调的反面是不安全感。“单调”意味着简单,意味着我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没有人能忍受彻底的单调,除非是白痴。但是,也没有人能忍受毫无安全感可言的生活,除非是疯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需要大量有规律的生活来维持健康的心态;“战争疲乏症”和“炮声休克症”都是因为生活中没有了单调,充满不安全感而引发的精神紧张。一个人的创造力越强,承担责任的意愿越强,他就越不需要单调。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3章 作为社会性组织的公司(11)

但是真正的创造能力——大部分生活在基于自身内在能量的世界里的能力——是世上最稀缺的品质。愿意承担责任的仍然是极少数。大多数工人不愿意接受工头的职位,这种广为人知的现象不完全是由于害怕承担责任,一个内在的和非常容易理解的原因常常是因为不愿意破坏与工友已经建立的社会关系,但是害怕承担责任当然起了很大的作用并导致愿意接受单调,也就是安全感。

存在着比单调更深的缺乏工业公民职责和权利的原因。为了找到这些原因,我们必须从对“单调”的感性争论转向我们几乎没有拥有的事实。

所有的报告都表明,从事大规模工业生产的妇女没有像男性那样,深受“单调”之害。战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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