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做不好之处。”
夏诉霜仔细回想,她还是很了解大徒弟的,“我记得你不大会弹琴?”
宋观穹柔目含情,没来由笑了一下:“确实少了几分乐理上的慧根。”
说完他把帕子放下,重新拿起了石黛。
夏诉霜被这一笑晃了眼睛,近日她愈发能察觉徒弟的赏心悦目。
感觉到石黛克制地一下一下,画在眉毛的位置上,他的手遮在眼前,夏诉霜就看不到他了,手挪开时,又出现。
夏诉霜怕眉毛画歪了,就不再说话了。
垂下眸子,看他抬手时舒张开的肩膀,胸膛和自己隔着一点距离,开阔得有点空荡。
她身形就小些,凑上去的话,会像榫卯一样,刚好契合,窝心又妥帖。
这份异想天开消失得比流星很快,都没勾起她的反省来。
夏诉霜没看过什么话本,不知道新婚夫妻常有闺房画眉之乐,之后拥抱、亲吻都会顺其自然地出现。
不会像他们这样,平白辜负了好春光。
思绪飞来飞去的,两手放在盘坐的脚踝上,十指弹琴一样的轮跳。
一安静下来,楼下街面的热闹就清晰了。
已是隅中,各家卖吃食之外还要做中饭,炒锅铿锵,炊烟弥漫,烟火气息浓郁。
夏诉霜从未住过如此有市井气的地方。
从前要么在深宅里,要么在山上,今早她是听着马蹄、牛蹄、驴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醒过来的,一推开窗户,各种食物香气就飘到了鼻尖。
这样的日子很新鲜。
夏诉霜觉得这儿不错,大隐隐于市,美中不足的是隔音不算太好,就像大徒弟在屋子里,也要谨慎地叫她姐姐。
就不知道他是真的谨慎,还是纯粹叫着新鲜。
于记果子铺隔壁就是一家医馆,可惜老大夫上了年纪,是个耳聋的,非得病患大声说话不可。
夏诉霜要是有心听,连他一天诊治了多病人,病人生的什么病都知道。
“大点声,听不见!”
耳聋的人嗓门也大,看来老大夫又有生意上门了。
接着是病人不得不大声说话的声音:“俺说,俺前后娶了两个婆娘,就是怀不上孩子!”
听起来有些艰难,看来本不想来,是被娘子逼着来的。
老大夫问:“渧水什么样的?”
“嗯……”病人有点为难。
“就是有点稀,还有点少。”听着像病人娘子的声音。
老大夫:“给我比一比。”
“肚脐眼这么大一小滩,流都不带往下流的!一把小黄米和半锅水煮出来这么稀。”女子形容得活灵活现的。
夏诉霜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偷摸瞧了一眼大徒弟,他唇角带笑,显然也在听,只是眼神在她的眉上,专注又温柔。
病人恼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