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画笑意更深,却不回答,只道:“你觉得呢?”
虞绒绒指尖触碰到他的肌肤,再轻轻一卷,将其中一片花瓣揭下来,心底却有了一种奇特……又或者说难以形容甚至莫名其妙的不爽。
一些此前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他、他的身上哪来这么多花瓣的呀?
到底多少人给他扔花了?他就不知道躲躲开吗?以他的身手,若是想躲开,还有躲不开的道理吗?
他、他竟然还让自己帮他整理,这是在炫耀吗!
这可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她也来不及去思考这股莫名气恼的心情从何而来,再轻轻抬眼,便已经看到了傅时画弧线漂亮的下颚。
下一刻,恶从胆边来的少女抬起手,“啪”地一声将那片花瓣贴在了傅时画的下颚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味儿,她又火速地卷下了傅时画颈边的另外几片各色花瓣,一并贴了上去,几乎是片刻就贴了一小排。
这本是滑稽的事情,然而傅时画这张脸实在是太过好看,好看到便是如此花枝招展时,却也竟然没有半分媚意,反而平添了几分奇特的风流倜傥。尤其他眉眼轻舒,好似丝毫不为虞绒绒这样的举动而着恼,反而满是纵容。
他越是这样,虞绒绒就越是气呼呼,她还想再抓点花瓣来,却见傅时画指尖一摇,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朵花来,再递到了她的面前。
虞绒绒所有的动作都倏而顿住。
那是一朵盛开的金粉色玫瑰,层层叠叠的花瓣包裹着其中的花蕊,所有的刺都已经被削去,只剩下了最美最无害的枝叶。
傅时画垂眸看向虞绒绒,带着缱绻的笑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凑近她的刹那,她甚至闻见了那些绽放花瓣的味道。
刹那间,篝火哔啵与鼎沸人声都恍若潮水般褪去,虞绒绒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不远处似是有人发出了一声低呼,但虞绒绒却听不真切,因为下一刻,她已经被傅时画抵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他的一只手还扣在她的后脑,似是害怕粗糙的树干会让她疼痛,却也更像是这样才能将她更好更直接地带向自己。
有那么一些瞬间,虞绒绒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和对方在哪里,她只觉得傅时画的手指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摩挲,山风分明清凉,她也离开篝火有一段时间了,然而她的周身却比此前更加灼热,甚至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嘴,只想努力呼吸。
然而下一刻,傅时画的舌尖便触碰到了她的齿边,几乎是不怎么费力地就撬开了她的唇齿。
虞绒绒几乎是有些茫然地被他勾起了舌尖,交缠的刹那,她忍不住抬手抓住了傅时画的衣袖,再一点点抬手,直到勾住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怕自己因为奇怪的腿软而站不住,所以要这样抓着傅时画,还是说……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多地贴近他,再多靠近他一点。
两人的呼吸逐渐粗重,傅时画却竟然硬生生在这样的时候松开了她些许,再在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睁开眼时,轻笑了一声,道:“好看。”
虞绒绒很是反应了一会,才渐渐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回答之前她问他这样的打扮好不好看的问题。
他下颚被她贴上去的花瓣有些落在了她的衣襟上,傅时画的目光落在那些花上,眼神微微一顿,声音里竟然带了些许的委屈,和这样的委屈被冲淡后的欣喜。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明明看了你那么多眼,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向我扔花,却也还不过来。”
他边说,又边在她唇边摩挲,所以这些话便像是某种唇齿之间让人战栗的呢喃。
这样的亲吻从她的唇瓣一直蔓延到她的耳侧,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垂上,如此片刻后,竟然再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虞绒绒瞳孔微颤,扣住傅时画脖颈的手猛地一抖。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但他却好似已经知道了所有她心底此前的问题,再带着些许无奈与更深的笑意,在她耳边低声道。
“可我只想送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