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都是魔兽,但傅时画也没有在父母前面杀人幼崽的兴趣。面前的黑斗篷魔使也都没了,一并而来的那些失控魔族也被眼神不好的赤血鸡啄了个七零八落,所以他收剑入鞘,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待下去的必要了,转身便要走。
然而他才一抬头,却见刚才还对着另一个方向的赤血鸡,不知何时调转了脑壳,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还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用不大的脑仁思考,怎么自己啄了半天,都吃饱了,这儿还有个漏网之鱼。
傅时画:“……”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虽然他未尝不能一战,打可能是打不过的,但打的过程中逃走倒是难度也不大。
只是此处人生地不熟,小打小闹不在话下,与这样四大魔兽之一的大战,当然还是能避免会比较好。
正这样想着,傅时画不动声色地将手重新落在了剑柄上,自己脚边的小母鸡却突然“咕咕哒”了一声。
大公鸡的所有动作顿时停住。
小母鸡:“咕咕哒,咕哒哒,咕哒!”
大公鸡:“……哒。”
傅时画当然难以参与和意会这场有物种隔离的交流,他只能感觉到赤血鸡身上的杀气缓缓散去,对方再猛地一低头,将被他斩碎的残骸也打扫了,然后重新抬起了头。
“人类,你保护了老夫的妻子,可以向老夫提一个请求。”
一道十分深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傅时画心底响起,细细分辨,和方才那一声“哒”,还有几分相似。
傅时画:“……”
傅时画:“……?????”
他火速回头向后看,确认此处四顾,也只有自己脚边的小黄和面前的大红,除此之外空无一鸡。
啥、啥玩意儿??
妻子?!
您的妻子还没您一根爪指头大的吗?!
这是什么妻子啊!童养鸡吗?!
傅时画努力让自己在赤血鸡的注视下显得镇定一些。
不要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
虽然他承认,体型这么悬殊的世面他确实没见过,但这不代表赤血鸡这样的大魔兽不能变小,又或者,可爱小黄,不能变大。
他清了清嗓子,找回了声音,瞬息之间已经有了主意:“我想去魔宫。”
……
魔宫本就是一尘不染的白,这样的白上,还有白塔高耸而上,仿佛要在云端俯瞰这世间。
四袭白斗篷沉默虔诚地跪在符阵之中,悬浮在白塔中的光茧里,突然好似传出了一点动静。
那点动静很是细微,仿佛婴孩在母亲腹中时的转身,又像是游鱼在水塘中轻巧的摆尾。
光茧的每一点动静都会被巨细无遗地记录下来,再被白塔这一层之下更多的白斗篷魔使反复研读翻译,最后再将这份被解读出的谶语递交到魔君手上。
千万年来,这样的谶语也不过几十句,却不知为何光茧为何会在今日有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