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纯纯嫣然一笑,轻轻垂下犹自搭在老人肋下的玉指,缓缓道:“你可知道他的师傅是
谁么?”
威猛老人转过头来,瞪眼瞧了她两眼,像是在怪她多此一问。
陶纯纯有如未见,接口笑道:“你的恩兄若不是他的恩师,那又该怎么办?”
威猛老人呆了一呆,缓缓转过头,凝注柳鹤亭两眼,突地哈哈笑道:
“问得好,问得好,但普天之下,武林之中,除了我那恩兄之外,还有谁习得力能开
天、功能劈地的‘盘古斧’绝技,除了我那恩兄的弟子,还有谁能传得这惊人绝技,小姑
娘,你这一问,问得虽好,却嫌有些大多事了。”
柳鹤亭只觉心底一股热血上涌,再无疑惑之处,反身扑地拜倒,大喜道:“老前辈,您
是恩师故友,请恕弟子不知之罪。”
威猛老人仰天一阵长笑,静夜碧空,风吹林木,他笑声却是越笑越响,越响越长,直似
不能自止,柳鹤亭与陶纯纯对望一眼,转目望去,忽见他笑声虽仍不绝,面颊上却有两行泪
珠滚滚落下,流入他满腮银白的长髯中。
于是他也开始听出,这高亢激昂的笑声中,竟是充满悲哀凄凉之意。四周众人虽看不到
他面上的泪珠,但见了他此等失常之态,心中自是惊疑交集。
虬髯大汉大喝一声:“师傅!”挺腰站起,却忘了右腿已被人家点中穴道,身形离地半
尺,“噗”地却又坐回地上,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双手在地上爬了几爬,爬到他师傅膝
下。
威猛老人的笑声犹未停顿,却已微弱,终于伸手一抹面上泪痕,仰天道:“故友,故
友……,一把抓住柳鹤亭的肩头,“我边万胜岂配做他的故友……”语声未了,泪珠却又滚
滚落下。
柳鹤亭愕然呆立,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无一字说得出口,直到此刻为止,他既不知道
这老人的身份来历,更不知道他与师傅间的关系。
只见那虬髯大汉抱住这老人的双膝仰面不住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怎地了……”
威猛老人笑声一顿,垂首看了他一眼,忽地俯身将他一把拉起。陶纯纯玉掌微拂,轻轻
拍开了他的穴道,却听威猛老人夹胸拉着他的弟子,缓缓问道:“我若遇着十分困难之事,
教你立时为我去死,你可愿意么?”
虬髯大汉呆了一呆,挺胸道:“师傅莫说教我去死,便是要叫我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
愿!”
老人长叹一声,又道:“生命乃是世上最可贵之物,你却肯为我抛弃生命,为的什
么?”
虬髯大汉张口结舌,又自呆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