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他刹那清醒。
屋里,阳台,走廊,他的年年不见了。
他疯了地拿起那张练习册上撕下的横隔线纸,如坠冰窟——
“盛燃,我走了,我要回家了。我不是逃出来的,这一次是我爸妈把我送了过来,送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再见。对不起,盛燃,我爱你,可是我要食言了。
我们分开吧,我坚持不下去了。”
分开?
什么意思?
盛燃脑子空白一片,连最基本的中文都变得难以理解。
他的年年跟他说分开,他放弃了。
祁年他放弃了。
短暂的无措后盛燃终于恢复了神志,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忐忑难安,似乎早已做好了接受这种结局的准备。可昨天祁年出现了,他们一如往常地聊天接吻,诉说着未来美好的幻想。
他以为自己不过多虑,自己的年年怎么可能会那样胆怯退缩。
狂喜,大悲。
不能让祁年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这段感情走到今天,他不想放手。
盛燃衣衫不整地冲出门,冷风兜头兜脑地浇下来,寒冷彻骨。
周末的校门口居然有人看守,保安抱着装满热水的玻璃罐子靠在大门上,跟扫街的环卫工人笑嘻嘻地聊着天。
“让一下!”盛燃擦着门缝挤出去,又转头问保安,“看到一个男孩子出去吗?背着黑色双肩包,有个大大的nike图标。”
保安喝一口热茶,不紧不慢地回答:“看到了,俩人追着出去的,逃命呢。”
俩人?
“还有个谁?”
“就之前跟你玩一起的,手受伤的那男生。”保安啧了一声,指着路过的郑鹏鹏喊道,“就跟他一个班的,特别不爱搭理人的小孩儿。”
是余让。
盛燃见过郑鹏鹏,平时在学校里老跟余让腻在一块儿。
他拦住提着拌面的矮个男生的去路,指着车站的方向问他:“你刚刚见到余让了吗?他是朝着那边跑的吗?”
郑鹏鹏认识盛燃,但没跟他说上过话,这会儿突然被劫道,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谁?”他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谁?”
“余让!”盛燃很着急,但又怕走错路跟祁年彻底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