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声拳脚到肉的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灵火毫不留情地攻破了这大汉的护身灵力,旋即将那张粗犷的脸庞吞没。火焰汹涌之间,依稀能看到血肉五官顷刻便被冰封,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凄厉而扭曲。
这一拳巨大的力道更是震得他飞跌出去,重重地砸在了那禁制之上。
在撞上禁制的那一刹那间,那张冰封的脸猛地炸裂了开来,半颗头颅化作冰晶,四散而飞。接着,虚空中金光一闪,将那具身躯震飞了开来,浑身血肉化作一滩烂泥,爆射开来。
罗拔看得一皱眉,一挥袖袍,将当头罩来的一滩血肉给拂去。
他暗暗有些心惊,这禁制威力不俗,绝非他目前这点实力可以击破,除非动用腐心丹,方能有些许的机会。不过腐心丹何等珍贵,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用一颗便是少一颗,若不是生死关头,决不能轻易动用。
他收摄心神,环视一圈,在地上的一滩血肉中找到了司马信的百宝囊。打开来一看,里面倒是有不少的东西,晶石有五六万,其他东西杂而多,有几本低等的功法玉简,几株灵药,还有几块矿石。
细数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但总的来说,还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罗拔此刻也没心情去将这些东西分类,将这百宝囊一收,便踱步到那扇石门前,仔细地观察着。然而一会儿下来,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罗拔不由有些失望,更隐约焦灼了起来。
再这么拖下去,洞府中的宝贝可都要被瓜分光了!
他暗暗一咬牙,按捺下焦躁的心情,目光往身侧的廊道探去。这条廊道与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墙上雕刻的图案都是极为相近,同样也挂着一幅幅画。
方才来的匆忙,没有仔细看这些画,也不知道是否与另一条廊道中的一样,但罗拔直觉地感到,这些画有些不太寻常,尤其是千机教主那几张。
他暗暗猜测,在这些画中,是否隐藏着能通过这扇石门的玄机?
虽然心知这可能性不大,但罗拔已毫无办法,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这等看似荒唐的想法之上。当即往回走去,想要去研究一下那几幅画。
然而没走几步,突然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了前方右侧的墙壁上——那儿,正端正地悬挂着一面铜镜。
罗拔怔了一怔,暗道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一面铜镜。当下径直走了过去,好生打量了一番这面铜镜。
这镜子约莫盘状大小,通体浑圆,打磨得有些粗糙,造型亦是极为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往镜子里看去,隐约能映出自己此刻这张普普通通的脸,而且有些变形扭曲。
罗拔皱了皱眉,心中的古怪感越来越强烈,忽然他眼睛一亮,暗道这铜镜该不会是隐藏着什么与石门有关的玄机吧,不然又怎么会在这里安放着这么一面奇怪的镜子。
这镜子照得模模糊糊,哪里是真用来照着看的,定然是有什么玄机才是。
罗拔越琢磨,越是笃定,但一时间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玄机藏在哪里。他伸出手,将这面铜镜摸了摸,冰凉的,接着敲了敲,纹丝不动。
镜面嵌进了墙中,根本掰不动,也转不了分毫。
一番施为下来,罗拔顿时泄气了,暗道罢了罢了,这不过就是面普通的镜子罢了,哪里有什么玄机啊!真是想太多了。
他有些颓然地靠着墙壁坐下,沉沉地叹了口气,琢磨着是不是该原路折回,从尸阴上人的地盘上杀出去,这样虽然极为冒险,但无疑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他脑海中思绪转得飞快,盘算着这一想法到底可行不可行。片刻之后,忽然叹了口气,又取出那张地图看了看,期盼着能在这些注释之中,找到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
他其实也没什么期望,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最后挣扎一下。
目光在地图上逡巡一番,四下游移着,在一个个图标,以及一句句注释上扫过。接着,他找到自己此刻所在,发现地图的这个位置上,有一道门的标志,而在这附近,则有一个圆形的标志。
这标志像极了一面镜子,而在这标志的下方,注释着一行蝇头小字:
千机百变,造化乾坤。
罗拔皱了皱眉,暗道怪了,这是什么鬼东西,难道是某种口号?
他目光往上游移而去,发现在地图的各个地方,都有这么一个标志,遍布四大殿,还有几个偏殿,至于像这样位于通道中的,则并不多。
粗略一数,便有十五六个这样的标志。
罗拔捧着地图站了起来,看了看身前这面铜镜,再低头一看手中的地图,顿觉两者该是存在着某种联系。旋即,他目光落到那一行小字上,喃喃念了出来:“千机百变,造化乾坤……这到底什么意思?”
言罢,他兀自低着头,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然而就在这时,突然见得身前有亮光一闪,他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竟见得那面铜镜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