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拔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暗道:这珠子不是怎么弄都没有反应么,怎么就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虽然听说有些异宝会护主,可是……可是自己这算哪门子的主人啊,被霸占着丹田不说,还分毫催动不了,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罗拔站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全身满是结痂的伤痕,一身衣袍破破烂烂,只能勉强遮住身体,而那件五色灵甲,则彻底消失了。
这多少令罗拔痛心不已,那件灵甲不仅可以保命,最关键的却是他耗费了几千晶石买回来的,这一碎,就意味着又是几千晶石打了水漂。
而令他感到安心的是,胸口挂着的冰龙戒以及百宝囊都还在。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体内毫无异状,待神识探入丹田,却见那珠子还是稳稳当当地悬停于一片黑暗之中。
一如往常,这颗珠子还是沉寂着,缓缓旋转。
然而等罗拔神识靠过去,却发现那珠子猛然颤动起来,内里的红莲之火剧烈翻涌,滚滚如潮。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红莲光柱径直从珠子内部射出,分化为一道道溪流,钻入他体内各处经脉。
那一瞬,罗拔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悸,心脏似乎剧烈跳动了一下,接着脚下一软,身子便支撑不住,半跪了下去。
勉强支撑着身子,却发现体内似乎灼烧了起来,他的每一寸血肉,经脉,肌肤,都似被烈火炙烤着,强烈的痛楚几乎令他晕厥过去。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但是随着红莲之火蔓延开来,又涌起一股潮红。
全身都在燃烧着,他的肌肤变得赤红,丝丝白汽蒸腾而出。地上的杂草承受不住灼热的气息,瞬间便枯萎了下去。
本就虚弱的他,更是不堪承受这般强烈的痛楚,最终倒了下去,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蓦然,体内的灼热突兀地退了下去,神识再往丹田探去,却见那红莲珠子又沉寂了下来。
罗拔无力地躺在地上,重重地吁了口气,暗道这真他妈的要命,突然来这一下,任谁也受不了啊,若不是及时退去,真要活生生被烧死了。
喘了会气,罗拔从百宝囊中取出几枚疗伤的丹药,吞了下去,这才感觉好受了点。再回忆方才的情形,罗拔便笃定,之前那梦境的确是真实的,而且就是这红莲珠子搞的鬼,才令自己能够在绝境之中爆发出那般威力来。
可是刚才那鬼情形又是什么情况?简直要把人给烧死了,吞服净火丹的痛楚与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鬼珠子也太不靠谱了点。
罗拔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可是仔细回想一下,却发现尽管体内炙热无比,如同烈火焚烧一般,但同时又感到体内充满了力量,不仅仅能够御使红莲之火,灵力更是大涨,体内仿佛充斥着一股用之不竭的强大力量。
他暗自琢磨了一番,心说这也许就是这颗珠子的使用方法,不过现在自己身体太过虚弱,怕是承受不住,还是等休息一段时间,再做尝试。
暂时将这事放下,罗拔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决定先找个地方过上一宿。
化为一股白烟,罗拔飞上了天空,四下游走了几圈,找到了一处山洞。布下云光雾影阵,罗拔才略感轻松,换了一身衣袍,草草吃了些东西。
夜凉如水,月光凄迷。
罗拔坐在山洞口,仰头看着那一轮巨大的冷月。
夜风徐徐,轻柔地拂过脸颊,罗拔怔怔地看着,心思便走了神。
进入秘境以来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中回闪,从掉落到百足之地,暗夜逃生,再到与一众修士结伴而行,挣扎于万鳄沼泽之中,再到宗门队伍集结,坠落血蛟池,又到那一日黄昏,落入群魔环伺的绝境……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惊险,如今想来,更多了几分虚幻的色彩。罗拔不由感慨万千,经历了这么多险境,自己一个炼气七阶的小小修士竟然还能活着,实在是个奇迹。
而想到那些业已逝去,魂葬秘境的人,罗拔眼前又掠过了几张鲜活的脸孔,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虽然在这秘境之中,死亡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一件事,可是每次面对身边的人死去,罗拔还是会悲痛不已,尤其是吴泽恩,若不是受他牵连,也就不会凄惨地死在血蛟潭中。
这件事令他久久不能释怀,随着时间的沉淀,心中的内疚与仇恨越发强烈,若不能手刃青哲,恐怕他永远也不会感到安宁。
可是以他炼气期的修为,想要干掉一个筑基中期的剑修,恐怕只是个天方夜谭罢了。
沉重地叹了口气,罗拔又想到了钱文文,暗道:那日出现了仙门的修士,其中应该就有魏师姐,那钱文文的尸身应该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能够带回宗门,好生安葬,而不似吴兄一般,只能沉尸水底,凄凉无比。
思及此处,罗拔稍稍安心了一点,也算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休息过一夜之后,在丹药的帮助下,罗拔的状态彻底恢复,便开始尝试控制体内的红莲珠子。经过反复的尝试,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颗珠子,只要他神识一探过去,便会发生之前那样的异状。
经过数次尝试,罗拔终于承受住了那灼热的痛楚,惊喜地发现体内的力量陡然暴增,竟与筑基初期的修为相当,然而持续的时间却有些短,最多只能持续半刻钟,而且待力量退去之后,浑身便会虚弱无比,隔个半天才能再次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