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宋观穹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牵着夏诉霜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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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宋观穹有意让夏诉霜忙碌起来,把一部分筹备的事交给了她。
夏诉霜何曾做过些事,见天儿地忙碌了起来、
酒水吃食、各处负责的人手、轿夫打赏……要弄好一场婚礼哪里简单,夏诉霜既要处置宅子里的事,又要日日听登门的媒人麻快的嘴皮子轰炸,再被拉着见城中各处铺子的掌柜,那些又是更能说的。
夏诉霜最大的命门就是做不了决定。
几十上百的金银瓷器、钗环首饰摆出来要她拿主意,比要她屠城还难。
一天下来,她头昏脑胀,除了点头摇头,再没有一丝空余想别的事了。
天都黑了,夏诉霜饭也不吃,盘坐在胡床上,对着一书案采买的账册头大。
“怎的不去用饭?”一双手搭上她的肩头。
夏诉霜将笔一推,往后倒在他身上,“阿霁,这事太烦了……”
宋观穹亲了亲她憔悴的脸,帮她捏肩揉腰,夏诉霜累得发呆。
“我宁愿去院中练剑,收十几个徒弟,也不想看这些东西了。”
按腰的手一顿,宋观穹眼中划过暗芒:“遥儿想收徒?”
“不想,”她闭着眼睛,“但也不想看账本。”
他放下心,拿起桌上的账本,“这其实不难。”
宋观穹一条条同她解释,理顺,夏诉霜原本混乱的脑子经他点拨,才看出规律来。
可说到底,她还是对这种事提不起一点兴趣。
看着她无神的双眼,宋观穹不落忍:“等回建京你还要主持中馈,这可怎么是好?”
“那是多少啊?”
“是这儿的百倍,千倍。”
“我不行,我不行!”夏诉霜弹坐起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宋观穹笑道:“无妨,你的天赋本就不在此处,届时我找几个得力的账房、管事,你听他们说就是。”
夏诉霜松了一口气,栽在他肩上:“这样还可以。”
“好了,本是想让你忙碌一点,你不喜欢,就不做了。”
“好耶——”
她开心了起来,搂着夫君的脖子亲了一口。
开心并没有多久,第二日是喜婆来,要将成亲的流程细细给新娘子过一遍。
宋观穹早已熟悉,光夏诉霜一个人受教。
她脑子里刚清出账本的事,再塞些老一辈的规矩、传统,听得七荤八素,想找点酒来喝,再一觉睡到成亲之后。
“外边好像有人来了?”夏诉霜听到叩门声,如蒙大赦,赶紧要去迎接。
外头近水在打手势。
宋观穹让她
坐下(),该是又有公事来了?()?[(),我先去一趟。”
不知怎的,夏诉霜觉得阿霁的面色似乎不太好,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人走了,她还从窗户张望出去。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