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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穹回了府,养荣堂的女使早早就候在了门口,他在徐家的所作所为早已传回了国公府。
大夫人刚砸了一套越窑的瓷器,等得越晚,碎掉的东西越多。
养荣堂派人来大门口一遍一遍地催,整个国公府都人心惶惶的。
一见到世子回来,女使跟见了救命稻草,赶紧上来:“大夫人请世子去养荣堂。”
谁料宋观穹却说:“天色不早了,明日再说吧。”
女使一时忘了尊卑,抬头呆呆看着他。
世子怎么敢这么说话,她又怎么敢去回话呢?
可宋观穹说完就走了,女使赶紧追上去,想要再劝一劝,近山阻止道:“世子心情不好,还是莫要再烦扰他了。”
世子的心情什么时候比大夫人的心情重要了?
若他不去安抚了大夫人,到时候阖府都安宁不了的。
可再着急,她也逼不了世子过去,只能绷紧了皮回养荣堂去了。
“他真是怎么说的!”
伴随着杨氏问话的一只砸下来的茶盏。
女使撑在地上的手臂都在抖,“回大夫人,世子真是这么说的。”
“走,去青舍!”
杨氏到青舍的时候,下人正在传饭,宋观穹安然坐着,一手撑着额角似在走神,视线低垂不知落在何处,静如参禅。
院舍的清幽被来势汹汹的人打破了,“上次罚你,原以为你长教训了,没成想你已经轻狂成这样了,也母亲也不来拜见。”
饭已布好,下人们紧步退了出去。
宋观穹端起了饭碗,既不起身请安,也未请杨氏入座一道用饭。
她袖子一扫,将宋观穹手中的碗打落。
“别人状都告到宫里去了,你吃的什么饭,就不怕圣人革了你的职?”
宋观穹另拿了一个碗,看起来毫不在意,“就是圣人革我的职又如何,左右世子之位不是还在嘛。”
杨氏眼睛瞪得吓人,连原本十分的美貌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不敢相信这么无赖没出息的话,是从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你丢了差事还想保住世子
之位?当国公爷是好脾气的?做什么美梦呢!”
宋观穹想了想(),放下碗筷?()_[((),抬起的眼眸中静水流深,“就算不是世子了,母亲,儿子不还是您的儿子吗?”
骨肉血亲,不都是该生死相随嘛。
杨氏断然道:“我没有你这么废物的儿子!”
她真想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怎么就积下了水。
他好笑问道:“只要失了世子位,就不是您的儿子了?”
“不是!”杨氏没有一刻犹豫,
“我是国公府的大夫人,我的儿子就是世子,是将来的国公,是最优秀的,要永远压所有人一头,你要是丢了世子之位,就给我滚出去。”
宋观穹一点不失望会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这已经不是一把能割痛他的刀了。
师父就不会这样,她一定说,阿霁不管做什么,一定是有隐情的,然后排除万难,带他回多难山藏起来。
她永远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