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相应的对策就很难制订。
而且现在霍攸宁装害羞,装别扭,可以一时瞒住自己对孔泽夜的敌意,可是回到孔家之后难免会露出马脚,在一大群老奸巨猾的世家高层面前,霍攸宁对自己的演技不是很有信心,外加那个时候想要逃跑肯定会更难。所以一切最好速战速决,远遁才是上策。
不过,真的让人有些不舒服啊。
被人抓住关起来,被人笑里藏刀算计,自己不敢反攻也就罢了,还需要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
霍攸宁看上去有些不甘心,轻轻咬着下唇,皱着眉头看臧孔,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霍攸宁和臧孔简单商量了一会,大概有了些头绪,就先睡了。之前在冷库里的几个小时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又和孔泽夜周旋了半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极为不易。
臧孔虽然心疼,但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条件和办法能够帮助霍攸宁。判断不出对方的意图,又失去了关于过去的记忆,眼下只能做好一切准备,见招拆招。臧孔其实还有好多事情应该问,霍攸宁这时候能记得的每一个记忆细节都十足珍贵,都应该纳入分析范围。只不过霍攸宁每次回忆过去的经历似乎都不怎么愉快,他自己也在下意识地逃避这些。
想要了解霍攸宁离开孔家之后的情况,臧孔是首选的询问对象,因此在短期内,臧孔肯定会被孔泽夜拉拢套问。知道在这方面对方的打算,自己这边也可以稍微准备一下,不过还是先要跟霍小呆说一声,一方面是需要他的演戏配合,另一方面是免得他胡思乱想钻牛角尖。臧孔简单设计了一个计划,两手准备,不过现在自己也要先休息一下。
可是,臧孔和霍攸宁还没过多久,就被一连串的敲门声吵醒了。这里不是“红白蓝”,可以让他们自由而充分地休养生息,这不,这么快,对手又来了。
臧孔去开了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孔家护卫队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笑咪咪地客气对臧孔说:“二位晚上好,夜长老有请二位去一号厅用晚餐。”一边说,一边还偷偷向屋内打量。
臧孔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回房间里轻声哄霍攸宁起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飞快地轻声在霍攸宁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又将他抱起来。
霍攸宁跟在臧孔身后来到一号厅的时候,看上去还是迷迷糊糊的,坐到椅子上好半天之后似乎才看到对面正对着他笑的孔泽夜,连忙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舅舅!”
“小宁,没休息好吧?飞船上现在没有医生,暂时没法判断你有没有生病,不过作息时间必须调过来,否则身体会更不舒服的。”孔泽夜就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长辈一般,苦口婆心教育孩子。
霍攸宁乖巧地点了点头。
“昨天那几个小子不懂事,居然把你们关进了冰库,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我已经让他们回去领家法了,这件事是我管教不严,舅舅先跟你道歉了。”孔泽夜还是率先道歉之前的事,他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开这件事,不表现出一个爱护的姿态,难保霍攸宁以后心里有疙瘩。
毕竟,在当年那件事之后,孔家将霍攸宁的事列为超级机密,每个和他有关的消息都会送到家主那里进行汇报,然后严密封锁。
长辈道歉,晚辈哪能安然受之,霍攸宁连连摆手,也说希望赶紧把这件事揭过好了。
“吃饭之前,还是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个同伴吧,毕竟没有长辈在身边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孔泽夜昨天明明已经见过臧孔,也问过他几句话,今天却还要霍攸宁亲自介绍,话里话外都显得对臧孔非常重视。
霍攸宁随意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一个奴隶而已,不过平时他的确一直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也还算用心。”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褒义,但语气却不像那么一回事,给人一种满不在乎感觉。
旁边的臧孔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让人很难猜出他的心思。
孔泽夜笑着看臧孔,发现真的看不出他的什么情绪,便又问了问他是从哪个星球来的,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亲人之类的问题,显示出了亲近的态度,但并不急切,让人感觉很舒服。
晚餐过后,孔泽夜又亲自给霍攸宁和臧孔领着路,为他们介绍飞船上的各种简单措施,路过体能训练室的时候还特意提到每天早上孔家护卫队都会在这里临时训练,而且相信大家都不介意他也每天一起来。
臧孔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了,可还是没有表明什么态度。
不过他的这种表现反而让孔泽夜更欣赏了。有一种人的话不多,但主人一旦彻底收服他的心,他就会一生对主人尽忠。
孔泽夜当然不相信霍攸宁会有这种收服人的本事,不过他自己当然是有这样的能力。
霍攸宁对臧孔表现得越不在意,越轻视,自己收服臧孔的可能性就越大。若霍攸宁实际上对臧孔很在意,那就更好了,自己凭空就多了一张收服霍攸宁的王牌。
霍攸宁早就成了孤儿,会对身边的人产生莫名的依赖也说不定。他任由这个奴隶抱他吻他,的确很不寻常。
从这个角度看,自己收服臧孔,怎么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而且越早进行越好,让臧孔早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靠近霍攸宁,自己的大事成功率也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