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不要慌,事态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叶争流逐渐发现有不少小姑娘,头上带着情郎摘给她们的棉花上街出游,表情还美滋滋。
——本土确实一贯有簪花打扮的习俗,上至老人,下至孩童。
可是看着她们簪着棉花出门,叶争流的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儿呢!
真正令叶争流目瞪口呆的,是这个世界上终于产生了和棉花相关的成语。
这个事,仔细说来应该怪明如釉。
由于明如釉对棉花很是喜欢,所以有段时间里,他时不时地就手捻棉花,独自含笑。
美人如画,棉花似云。
特别是这样气质缥缈的美人,他掌心托花的一幕,简直像是随时都欲乘风归到天上的宫阙楼阁中去。
何况,当明如釉白瓷一般的肌肤和棉花放在一起的时候,不仅在色泽上丝毫不逊,在光润上却更胜一筹。在同棉花的比拼之中,赞美明如釉一声“人比花娇”当之无愧。
久而久之,棉花便用以赞颂美人。
由于它的别名叫做“云华”,所以叶争流在听到“云华胜玉”这个成语的时候,只觉得有点不搭调,但没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不久之后,有人为了恭维叶争流,又知道她习惯把“云华”叫成“棉花”,故而当面称赞她:“您可真是一位棉花美人啊!”
叶争流:“……”
我怀疑你在讽刺我,并且我有证据。
总而言之,棉花作为美丽、爱情和忠贞的象征,在这片大陆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在叶争流登基多年以后,“棉花美人”作为成语,已经走进千家万户。同年,有一篇《棉花美人赋》被入选进教科书的选修。
叶争流就……慢慢地习惯了。
有时候,她也会捏着一朵棉花,摆出一脸深沉的表情,在心中暗暗想道: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大概就是这么出现的偏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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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的培育交给明如釉,处理棉花的纺织机,叶争流则交给了冯文典和织纺。
在宋州和梁国的边界,当地人对于如何将棉花纺织成布,已经有了一套成型的流程。
但那套流程在叶争流看来,还是过于依赖人工,并且太费事了。
她不指望一开始就飞速进步到全机器时代。
至少像黄道婆时期那样,弄出个轧棉的搅车,再搞出珍妮纺纱机那样一次可以放出十多根棉线的机器,这个要求总不算高吧?
冯文典接到叶争流的委托以后,倒是没说什么。
这位师兄匠人天性腼腆老实,只在自己的分内之事上格外上心。
他看待事物的角度,一般就是实用性和原材料的角度,很少对叶争流提出工具之外的其他要求。
因此,听到叶争流的描述以后,冯文典只是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当然,他从自己的专业方向评论道:“如果真有那样的机器,家里的女人们只怕不下地,也要多多织布吧。”
毕竟,家家户户织布都是为了自己穿。在织出来的土布足够让家人穿衣之外,其余的布就会拿到集市上去卖,贴补家用。
假如叶争流描述的那种织布机器当真研究出来,织布的速度加快,可能许多人家都会买上一台新织机勤纺布了。
不过这样的话……
“布匹的价格,不就降下来了吗?”
冯文典问道。
听到这个有点天真的问题,叶争流只是笑了一下。
冯文典的思路,确实是这个时代里常见的思考问题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