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烽刚刚破开正堂大门,繁多如雨点般的攻击便如同密密麻麻的飞蝗一般,挟裹着火焰、寒冰、下陷的地面、凸起的尖刺、诅咒的细丝、甚至是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朝着向烽劈面打来。
向烽拨开寒冰、躲过火焰、看也不看地用靴尖将锐刺直接踢翻。
对于那双充满诱惑和爱意的魔瞳,向烽看也不看。
他手中银枪游龙般绽开光芒,枪尖一提一点,直接把那不断眨巴眼睛的男人勾着后领子扯了过来。
以一种生拉硬拽、犹如拖死猪般的姿势,向烽用对手的后背破开了细密如网的诅咒。
在满堂骤起的焦糊味里,向烽把那男人一脚踹开,随即一枪连着钉穿了三个躲闪不及的卡者心窝。
向烽踏上门槛,如一尊魔神般将大堂中的烛光尽数堵住。他冷冷宣布道:“此时停手,饶尔等不死。”
……
叶争流慢一步踏入大堂,此时,前面布下的陷阱已经被向烽尽数趟平。
所以,她只是解决了两个仍不安分,想要袭击她的卡者罢了。
向烽倒提银枪,目光却比滴血的枪尖更加锐利。
他看着主座之上胡子花白的马廖英,沉声问道:“背弃同盟,是你的主张?”
马廖英哼了一声道:“是老夫的主张,那又如何?”
“照老夫来说,解凤惜当真错看了你。他以为自己豢养着一条听话的看门狗,没想到你却是个敢于自作主张的恶狼。倘若解凤惜此时还活着,想必你麾下五万将士,也一样会闯进沧海城的大堂!”
对于后半段的攻心之语,向烽听若罔闻。
他见马廖英前面承认了,便缓缓点了点头。
“三城结盟时曾有言在先——背弃同盟者,死。”
银白的枪尖泛着冰冷的寒光,向烽举起枪杆,锐利的兵刃已经隔空点在马廖英的喉咙上。
倒是叶争流见这位风海城主又是挑拨,又是把狼拉出来cue,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将军没有自作主张。”
马廖英将目光转向叶争流,神色里隐隐透露出一股“这少女是哪里来的”疑惑。
叶争流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沧海城的新任城主,我姓叶。如果马城主的父子关系处得好,应该没少从你小儿子那里听说过我的名字。”
马廖英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苍老的胸膛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大笑。
“一个黄毛丫头!”
他对着向烽大笑道:“你师父竟然宁可把沧海城传给一个黄毛丫头!”
随即,他又冲着叶争流发出嘲笑:“解凤惜是怎么想的,让你来当这个城主。你连兵权都没有,生死岂不是都握在你的将军手里!”
这番挑拨不算高明。
但能踩到内心最深处的痛点的,往往也不是多么高明的语句。
向烽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倒是这少女年轻气盛,神情间难免露出破绽。
马廖英的视线盯着叶争流不放,却没瞧见任何不忿、畏惧或者难平之意。
叶争流只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你儿子傻成那个样子。”
马廖英的胡子抖了抖:“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能踩到人心痛处的,果然不必是什么高明的语句。
叶争流微微一笑。
马登元吗?他在城主府的墙上吊了半夜,向烽入城以后,叶争流让人把他解下来,再处理处理伤口……之后还拿他有用呢。
不过,要是提到这人的小儿子……
“听说你还有一个大儿子,叫马庆元。他不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