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镜在她的心内,她的心脏与沧溟镜不可分离。
司黎并未说话,长睫轻颤着闭上眼睛。
晏行寂却开了口:“阿黎,你莫要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活着。”
他的话掷地有声。
可司黎担心的……不是自己是否能活着。
她不怕死。
她只是……担心梦中发生的一切。
但已经晚了,司黎迈入了渡劫,她能感知到方圆百里的一切。
那强大磅礴的灵力,来自不同的门派。
来者不低于万人,西海之外熙熙攘攘尽是人头。
还是来了。
梦中的一切。
薄雾渐渐散去,晏行寂横抱着她立在西海上空,脚下是汹涌的海水,身前是攒动的人头。
晏行寂只是安静地看着西海岸边那些人。
司黎推了推他:“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早已料到。
青年颔首:“好。”
晏行寂将她放下,司黎看着那些人,少女并无一丝害怕。
明净宗的宗主,合欢派的掌门。
还有许多熟悉的脸。
以及……那些人身前不远处站着的人群,身着青霄剑宗宗服。
两方阵营在无声对峙着。
西海的岸边一望无际延绵千里,一眼扫去竟然尽是人头,皆都面色凝重。
青霄剑宗来了不少弟子,方秉青和几位长老们持剑伫立在那些宗门的对面。
可这次少了妖域。
司黎知道,有容九阙在,妖域绝不会出兵。
她又回身看了眼晏行寂,青年眉目冰冷,神情淡然,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意。
晏行寂对她说:“莫怕。”
司黎不怕。
她只是心里堵得慌。
梦中的那段陌生记忆,是三百年前浮屠川崩裂的时候,彼时的叔父还在世。
但事实上,三百年前鲜少有人知道她有沧溟镜,当时她在浮屠川献祭沧溟镜之时,在场的人齐齐怔愣一瞬。
他们也以为沧溟镜早已随着阿黎的死而碎裂消失。
为了保护她,她的身份除了宗内的几位长老,以及妖域的几人,并未有人知晓她便是阿黎。
毕竟她当着数万人的面献祭沧溟镜,被晏行寂一剑穿心坠入东海,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师兄师伯们不可能乱说,容九阙和容骁也不会说出去,先妖王容武又已经死去。
是谁说的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