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凤殃身体似乎僵住了,扶玉秋还以为他是冻的,当即胆大包天瞪了扶玉阙一眼。
扶玉阙冷冷道:“是他……”
他想说是凤殃这厮故意的,但扶玉秋不想听他说凤凰坏话,气咻咻地抱着凤殃跑走,连花盆都不要了。
凤殃浑身紧绷,等到扶玉秋将他抱到一处幽静之地,才扇扇翅膀飞了两下,原地化为人形。
只是此时他的耳根已红透,不停得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扶玉秋本来还在生气扶玉阙逮凤凰关笼子,但仔细一想凤凰被抓到闻幽谷,两人不就能见面了吗?
只是这样的想法扶玉秋觉得太过恶毒,凤凰都在受苦自己竟然还窃喜。
太不应该了。
扶玉秋自责一番,但还是难掩高兴,一下扑到凤殃怀里,道:“我还以为往后我们都见不了面了!”
凤殃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再次被扶玉秋这一扑给扑得魂飞魄散,身体僵得好似柱子,好半天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矜持地回抱扶玉秋一下。
“嗯,我也觉得。”
凤殃觉得自己“心怀不轨”,所以只抱一下就将扶玉秋不着痕迹推开。
扶玉秋并未察觉,乐颠颠地说:“之前我哥一直让我待在闻幽谷就是因为另一棵幽草被人类采摘走,所以过度保护我。这下好啦,幽草回来了,还这么厉害,以后他们肯定没理由再拦我出去。”
“幽草是天道恩宠之物,就算遇险也会留一线生机。”
凤殃笑了下,道,“你不打算去和……他叙叙旧吗?”
扶玉秋摇头:“我没和他见过几面,叙旧还是让他们俩去吧。”
因同根而生,扶玉秋对采摘幽草的罪魁祸首是实打实的憎恨,但当再次重逢,对幽草没多少记忆的扶玉秋却不想主动搭话。
——就算想叙旧,也无“旧”可叙,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幽草并未陨落,自然皆大欢喜。
扶玉秋畅想着自己往后能随意离开闻幽谷出去玩,高兴得不得了,接连对凤殃保证自己一定会经常去凤凰墟寻他玩。
凤殃见他像是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忍着笑道:“你出去闻幽谷不想着去其他新鲜的地方玩,作何又去凤凰墟?”
扶玉秋连思考都没有,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因为我想见你啊。”
凤殃愕然看他。
扶玉秋并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能说,直白的、热烈的话根本不加掩饰:“我出去闻幽谷也不去其他地方玩,我……”
扶玉秋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后面一句话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了。
“我只是想见你。”
从外面回到闻幽谷,扶玉秋满脑子想的并非是外面如何如何好玩新鲜,而是满脑子都想着见凤殃。
只有凤殃带他去玩,他才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
——扶玉秋完全忘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是如何疾声厉色地骂凤殃。
凤殃的神智被最后几个字冲撞得人仰马翻,好一会才猛地反应过来,脸腾地红透了。
少年人对情爱之事难免羞赧,却并不觉得扶玉秋这样热烈的“爱意”有什么不可承受——但凡凤殃再年长个几十岁,对扶玉秋的这番话许是会觉得惶恐,有种自己仗着沉稳成熟来诱拐少不更事、不懂情爱的孩子的愧疚。
年少轻狂的小凤凰此时只觉得心口激荡,几乎有些飘飘然了。
只是最后一丝神智告诉他,扶玉秋对情爱什么都不懂,说这番话也并不是在示爱。
凤殃正要说什么,周身再次传来熟悉的寒冰灵力。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寒竹君不知何时来的,正缓步走来,视线冷漠,好像世间万物皆是不起眼的蝼蚁。
扶玉秋对他不再有敌意,但感觉又说不上亲近,怯怯地躲在凤殃后面,抱着他的胳膊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