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真真正正的埋怨多一些。
“学艺不经便休要嘴硬,”君长知笑着揭穿道。“你自己看看那松柏枝桠多茂密,这样我也能瞧见你三里穴长哪,当真成了神仙不成?”
白术脸上挂不住:“反正就是打中了——我若摔下来拧了脖子,您这可就是谋害朝廷命臣——”
“朝廷命臣都在后面老老实实地骑着马,没哪个是蹲树上用松果砸人的,幼稚。”
“什么幼稚,”锦衣卫眉眼之间尽是不服,“正中眉心,方才若是刺客,您就死了。”
“若是刺客你死在我前头,真当暗卫没跟来怎么着?任由你在树上蹲着?还那么大动静——听闻锦衣卫可都是要学隐术的,都学狗肚子里去了吧?”
君长知嗤笑摇头,“他们倒是看得清楚一个锦衣卫从树上掉下来的情景,晚上床头有话题可乐呵了。”
“我骑术了得,你看我可以松开缰绳,然后——来打您。”
白术伸手要去揍君长知,后者顺手一掀帘子挡了去,并顺手扣住伸到自己面前的爪子,顺口答道:“那是自然,别忘了,你骑术是我亲自教的。”
“……”
平平常常一句话,说出口后味道却好像哪里不对。
两人皆是愣在原地,对视一眼又觉得尴尬无比,君长知撇开眼甩开白术的手,后者“哎哎哎”了几声,用颇为窘迫的声音道:“又没干嘛!害什么臊啊!”
“本官害臊?笑话。”
马车里含糊的声音响起,“某人倒是该去照照镜子看看镜子里面的猴子皮肤是谁的脸。”
“……”
两人一来一去倒是玩儿得挺开心,看得周围随行的宫人们都看直了眼——当从这君家的小公子入宫当值,给人的印象可都是不苟言笑,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做了大理寺卿后更是成为某些人眼中的冷面阎王……
这厢倒是像个正常凡人了。
然而旁人不知晓的是,他们看来已经是破天荒的破冰,在某些人眼中看着却又不是那回事——
白术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腾出来敲敲那关上的马车窗。
“大人。”
“做什么?”
“您笑一下能死么?”
“能。”
“……”
“没事便回去,在这闲晃像什么话?”
这是恼羞成怒得下逐客令了啊……刚刚还好好的抽什么疯?白术郁闷地摸了摸鼻尖,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今儿她还真的有正事,于是稍稍压低身子凑近了马车边放低了声音道:“这还真有事,您赶紧出来,我昨儿晚——”
话还没落那马车窗外加帘子一块儿掀开了……
“……”
“……”
白术愣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白净的俊脸,从她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见君长知那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犹如一只蝴蝶在煽动自己的翅膀,配合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