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难道是太涂堂出了叛徒,才导致宋其濂的死?高修没多问,随着人流走向杜前街和汀口街的交叉口,这里不是太涂的市中心,却聚集了数以千计的老百姓,兴奋着,喊叫着,互相推搡。
醒目处跪着十多个人,都很年轻,穿着染血的黑西装,胸前光秃秃的,押着他们的人则佩戴莲花徽章。
高修神色一凛,出事了。
“如意珠背叛江汉,已经被染社正法!”
领头的喊,抱着一把枪,边喊边朝天上放,“杜汀组暂代堂主之职,在此处决如意珠的心腹!”
太涂这是……变天了。
高修不动声色,问身边的人:“如意珠什么时候死的?”
“前两天嘛,”那人只顾着看热闹,对他爱搭不理,“放烟花那天!”
高修愕然,当时正是金水的葬礼,贾西贝还说小易给他放了烟花,谁能想到那样梦幻璀璨的美景,却是一场死亡之花。
“怎么死的?”
说到这儿,年轻人来劲儿了:“据说是江汉来了个高手中的高手,单枪匹马一个人,把如意珠活活烧死了,尸体的火引燃了烟花仓库,放得七荤八素!”
“高手?”
高修追问,“什么高手?”
“说是……叫丁什么,”年轻人挠头,问一起来的同伴,“哎我说,染社那个高手叫什么来着……”
丁?这个姓,高修第一个想到的是丁焕亮,但那家伙绝不是什么高手。
杜汀组开始行刑,家头从高级轿车上下来,拿着手枪,走到跪成一排的异己身后,枪口对着后脑勺,一枪一个,爆出血花。
每开一枪,人群都发出激动的吼叫,今天听多了这样的喊声,高修脑袋疼,抬起头,天上雨停了,云层背后露出一缕微弱的阳光。
“升莲花旗!”
最后一个“叛徒”倒下,杜汀组的家头把打空的手枪指向头顶,大喊:“从今天起,恢复城里所有脑毒工厂的生产,重建出货渠道,把我们的货铺向裳江以北的每一个角落,北方的脑毒第一城仍然是我们太涂!”
高修拉低斗篷,挤出人群。
回到岑琢他们寄宿的小旅店,他进门报告:“太涂……”
门正对着窗口,能看见远处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旗上是盛放的十瓣莲花。
他们已经知道了。
“张小易还活着吗?”
岑琢问。
高修看向他身后,贾西贝坐在床上,两手紧紧揪着裤子。
高修别开眼:“死了。”
贾西贝忍着忍着,还是哭出来:“怎么……”
死的?这个字他说不出口。
“烧死的,”高修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们,“现在是力主脑毒的杜汀组控制太涂,我们最好尽快离开。”
贾西贝抽噎,不敢大声,揪着他的袖子:“尸……尸体在哪儿?”
他满脸是泪,顺着尖下颌往下滴,“小易,他还那么小……”
他哭的样子让人心疼,高修想哄,元贞抢先一步把人搂住,扯起胸口的衣服给他擦脸。
“立刻出城,”逐夜凉说,“去兰城。”
“就我们五个人,去什么兰城,”高修面向岑琢,切之又切地说,“哥,我们回沉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