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燕丹倏地窜出船舱,对着控制塔厉声喝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紧随其后的依依,则满脸疑窦地瞅着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生怕是黑族骑士突然空降到了船上。
“不知道,可能是……”我刚刚说到这儿,蓦然住口恶狠狠地瞪视着控制塔,右手牢牢地握住了刀柄。
“喀嚓!”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三人耳膜。
“有敌人入侵,目标控制塔!给我团团围住,不要轻易出击!”我不动声色地沉声喝令着,心底却泛起惊涛骇浪。
精神能老早就遍布“富贵号”为中心的方圆三里范围,可敌人入侵却一点征兆都欠奉,甚至连控制塔内诸人的精神波动,都在一瞬间屏蔽掉了。若非那声敌人有意无意间发出的声响,恐怕占领控制塔,杀光操舟者,大伙儿都仍陷入梦中一般毫无察觉。
这是一名功力深不可测的超级高手。
“杀!”燕丹脸容狰狞扭曲,浑身裹入一道橙黄长虹内,直贯控制塔。
“锵!”依依不甘落后,也拔出战刀化作一团狂风吹向控制塔。
牵一发而动全身,五十名狂战士、二十五名嗜血女战士在首领带动下,齐刷刷地高擎刀斧掩杀过去。
我根本不及阻止这群莽撞之徒,唯有将身形稍稍落后,再擎出天涯刀遮挡住要害部位,这才小心翼翼地欺近控制塔。
“轰!”控制塔陡然四分五裂,爆炸后的狂暴气浪带起漫天碎屑,没头没脑地砸向诸人。
“呼呼呼呼呼呼呼!”盘旋半空的有残肢断体、有木屑铁皮、有碎刀破斧……刹那间,无数稀奇古怪的“暗器”飞向四面八方,居然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是完全相同的,唯一相同之处只有物品蕴涵的劲道。
“蓬蓬蓬蓬蓬蓬蓬!”但凡触及爆炸物的战士,莫不七窍流血萎然倒地。
最离谱的是,那半截桌子腿竟硬生生撅入一名狂战士胸膛,势犹未止地带起他串起另一名狂战士,将两人同时深深钉入主桅上。“吱呀吱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过后,那道粗逾一抱的主桅杆蓦然龟裂开,斜斜地倾倒在船首。
“哇!哇!”燕丹和依依一前一后狂呕着鲜血,踉踉跄跄跪倒在甲板上,长剑战刀皆已扭曲变形根本不能再用。他们胸腹急剧起伏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化为一片废墟的控制塔。
所幸我走在最后,大部分“暗器”都被同伴用身体遮挡住了,剩下的亦被精神能牢牢监控着,根本不能擦到我的衣袂。不过物体飞动速度实在太快太猛,我也是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才险险躲过危机,有暇注意制造这起祸乱的元凶。
那人有如一座孤峰,寂寞地站在废墟里,睥睨众生的优雅风度堪称无懈可击。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无法窥探他的真实面目,触目既是一团诡异莫测的黑暗。
“你……是……谁?”燕丹一字一字艰辛地问道。
那人纹丝不动卓立舱顶,好像根本没听见燕丹的问话,漫不经心道:“云小姐和云少爷在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偏偏还拥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极端冷漠,每个字都像是在万丈深渊里冰镇了亘古岁月似的。没有特别高昂彭湃的语调,可每个字都第一时间响彻全船的每一寸角落,即使捂着耳朵也休想阻挡它的渗透。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他让我不由想起了另一个人:库索。库索不论何时不论何地,说话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难道这家伙居然是一名不亚于库索的超级杀手?
深蓝大陆十大杀手的资料光速掠过脑海,孤灯下、“北极星”宿、“堕落天使”库索、“蝴蝶”凯瑟琳等一个个声威赫赫的名字掠过脑海。他们排名在第一、第三、第十、第十一,虽然“北极星”宿已经亡魂末日峡谷,可剩余七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莫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抗衡的。
“他是谁呢?”我怀着莫大的疑问,静静地躲在人群中等待着时机,硬碰硬从来不是智者所取,那只是笨蛋在找死而已。
“富贵号”奇迹般恢复了平稳,失去了掌舵和主桅,它也就丧失了调控方向的能力,异常缓慢地随波逐流着。幸运的是,它贴近的不是西岸,而是仍旧依照原来的航道,在横江中心迤逦前行。
不过,诸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名超级杀手身上,根本无暇考虑跃马崖的黑族空降问题。若不能请走这位瘟神,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这时,云采菱美妙动人的声音,幽幽地从底舱传来,道:“阁下深夜前来,为的可是我兄妹?”
那人毫不隐讳地道:“是,我的目标就是护送两位到黑族做客。”
云采菱淡淡冷笑道:“哼,做客?说得真是好听!不过是胁持我们兄妹,威胁父亲大人提供财富帮助你们颠覆帝国而已。真是痴心妄想!我答应了,父亲大人也万万不会妥协的。”
那人云淡风轻地道:“哦,是吗?你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因为那不是我接受的委托范围。我的任务只是将你们两个活着送到委托人手上,然后拿钱了事!至于半路上试图阻挠我的人,则只好统统下地狱去忏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