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真像一只小狗,不及膝盖的个子,蓬松的黑色卷毛,真诚又干净的眼睛,叫人忍不住抚摸他的额发,在手机上打出话语:
“谢谢你,我好多了……”
“真是过意不去,明明是陪公生参赛,但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公生腼腆地低下脑袋,任由我的动作。
“我还好,只是比赛遇到的对手罢了。”
“不过他在过去就是这样么?明明有泉鸟温柔地照顾他……我实在看不下去。”
对我的过去有一定了解,提及直哉,公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有我有什么用?
对直哉来说,我只是个有些用处、值得摆弄的外人。他真正有血缘关系的是直毘人,强大的、值得尊敬父亲。
而且就算跟我在一起也绝对说不上近朱者赤。
“因为拥有了很多东西,一直在赢,所以是个很骄傲的孩子……”
但现在他不会再赢了。
将直哉的事情一笔带过,我翻出琴谱开始履行正职:
“离比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跟着录音温习一下琴谱怎么样?”
面对准备好的琴谱,公生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搅动手指,支支吾吾地解释说:
“我……最开始我希望把钢琴声献给养病的妈妈,只要她喜欢就好。”
脱离生命危险后,早希变回了原来温柔体贴的样子。不希望钢琴成为负担的她开始鼓励公生选择喜欢的职业。
但能在演奏事业取得如此成绩,除了母亲赠予的天赋,还有耳濡目染的热爱。现在他更向往母亲那种“拥抱”般细腻的演奏。
他本来就是个感情丰富的孩子,经过短短半个月的训练,在情绪渲染上便初有成效。
这次比赛本是公生的新风格亮相的舞台,直到直哉出场扰乱他的心境:
“但我想赢,我不想输给直哉。”
“我听过他之前比赛的磁带,实力的确很出众。现在新的风格我还没有磨合好,是不是用原来的演奏方式会更好?”
“……就算被说机械没有感情也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静静注视公生不安的眼眸,我内心感慨万千:
虽然装作坚强、甚至主动安慰我,但还是被直哉打击到了么?
这是不行的,这样做反而直哉带走了节奏。
像他那种自我中心的人,就算这么赢了他,他也会死鸭子嘴硬,不屑一顾地冷笑,说:“讨好评委的妥协”。
“没事的,没必要担心,公生能赢的。技巧和感情你都已经拥有了,两者从不冲突……”
无奈地发出叹息,我用手掌轻轻摩挲公生的脸颊:。
“想想你真正的目标,要送给妈妈对吧?不是作家谱子、是你和他共鸣的心意,坚定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而且直哉不是想用抒情的曲子取胜么?
那种献给“未来继母”的演奏,哪里比得上有马家的真情实感……
是时候揭开这层虚情假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