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泉无奈地看着叶争流,非常耐心地提醒她,“那位云剑君,她是天生剑骨。”
叶争流点头:“是,我知道。”
不止云渺之,杀魂也是天生剑骨,她怎么会忘记呢。
“天生剑骨的人,不会觉醒卡牌。”
裴松泉缓缓道:“如果她是卡者,到我这里来,我或许有些办法帮她提升。但她是个剑者……那当世之间,最配指点她的人怕是只有愤怒之神本尊了。”
要知道,愤怒之神的先天神名,可是穹庐剑神啊。
叶争流:“……”
让被刺杀者去指点刺杀者?算了吧,云渺之现在还被愤怒放神域里关着呢。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叶争流问道:“先生,那如果和愤怒之神发生冲突的……是一个卡者呢?”
裴松泉便稍稍垂下视线,正视叶争流的眼睛。
他像是陡然发现岁月原来过得那么快: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就忍不住流下眼泪,曾经受过世道莫大委屈的小姑娘,原来已经亭亭玉立,出落得很高挑了。
曾经他要将视线往下搭一大截,才能看清叶争流的神情,现在却只需要抖一抖睫毛。
不知半神最终从叶争流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给了叶争流一个极其发人深省的回答。
裴松泉对叶争流说:“你曾经给我拿来过一种游戏,叫做斗兽棋。”
…………
斗兽棋么?
在这种游戏里,大象比狮子厉害,狮子比老虎厉害,老虎比狼厉害,狼比狗厉害,狗比猫厉害,猫只比老鼠厉害。
但最弱的老鼠,却可以吃掉大象。
这些棋子彼此克制,最终形成一个圆环状的生物链。
相生,相克,相杀。
叶争流明白裴松泉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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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挑战愤怒之神的人是个剑者,裴松泉确实帮不上忙。
一来他是和平之神,他不懂得剑,
二来则是剑招不像卡牌,剑招快就是快,强就是强。
但卡牌却千奇百怪,瞬息百变。
叶争流早就注意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套可以用标尺衡量的战力。
就连通用的测灵石,也只能测测卡力的强弱,却无法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将一张卡牌的能力划分成一品、二品、三品这样的层级。
因为卡牌就和人类一样,它变化莫测,范围广阔,无法衡量。
一张李贺卡的“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足以克制神明嫉妒,一个携带着恐惧的精神攻击,却也差点将身怀苏轼卡的叶争流踏于马下。
一张能够牵引红线的卡牌,谁听了不会觉得此人是天生的媒人?
可当明如釉把一根根红线在植物间细心牵起,他便不是月老也不是送子娘娘,而是可活万人、可活万万人的农神。
能在肚子上任意控制一片土地的技能,怎么想都是没用的废品,甚至可能还很恶心。
可当这样的卡者遇到明如釉,他们便成为天下间再适合不过的搭档,甚至连公认强大的时间系卡者,也无法替代他的位置。
没有一张卡牌是毫无作用的,就像是没有人是天生的废物。那些被认为无用的卡牌,或许只是没有被挖掘出应有的用途。
卡牌之间可以相互克制,好比斗兽棋里,老鼠可以吃掉大象。
所以裴松泉对于叶争流的提示是——不要关注愤怒之神有多么强大。
去关注愤怒之神到底有哪里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