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池兵似乎对于战场死看得极为轻淡,伸手将手中一具尸体上的银甲放到一旁。
子桑便有些疑惑:“为何要把他的盔甲脱下来?”
李巨力费力地把一具尸体扔到板车上,然后大声解说:“我们南凉也要的,盔甲这东西费铁,得留着给其它士兵。”
东池兵看了一眼巨力:“你们南凉的盔甲,三套也抵不过这套银甲。”
不言而喻。
银甲一看便知是用精铁制成,硬度都比南凉的好上许多。
巨力不以为然:“穿得好有什么用,我没战甲今天都砍了好几个。”
巨力暗自在心里算着十个人头记一级军功,斩百时他就可以当兵头了。
子桑白了巨力一眼,以为在敌人面前炫耀军功势必令对方恼怒,谁知那个东池兵也只无所谓地笑笑:“说得对,还得靠本事好。”
巨力总想着多斩敌才好,于是嘿嘿地问他:“话说你们干麻老躲着不出来打?”
东池兵一伸手,又是把一个士兵的头盔解下来,看出来死的是个年纪不过十七八的少年,眉头皱了皱。
给少年捂上眼睛东池兵叹口气说:“上面说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呗,虽然是平川领军,可所有战事都是宫里送来的。”
东池兵的车上已堆满了好多尸体,有两个士兵过来帮他一起推,他说:“不过估计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仗了,我们国君忙着取新王妃呢。”
临走,东池兵仍不忘半开玩笑似的和他们挥挥手说:“再见,我的敌人。”
子桑和巨力都一起同他挥了挥手,巨力喊着说:“希望打起来的时候不会碰到你,我不会手软的。”
“同样。”几个东池兵都一齐哈哈笑起来。
来回又搬了几趟,离景玄关近的尸体都运回了关内,他们越来越接近风谷口。
即使白天打了一场硬仗,可东池士兵仍是如常地驻守在工事旁边,一堆尸体堆在崖底。
已然有东池的十兵在收拾此处的尸体了,子桑他们到的时候,崖底多数是南凉的甲士。
他们被银甲兵拦住了。
一个盔甲上有与其它普通甲士不同纹雕的人骑马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接近前方,至于尸体,我会令人帮你们帮出来。”
南凉一众轻甲兵而已,自然无计可施,况且也算是省去不少力气,便候旁边等。
从这里也可以看到工事架,经过白天一战,可以看出来有大半被损毁,但已然开始着手修复。
不得不说,东池行事作风和雷厉。
以往都是从上往下看,这次从下往上看,越发觉得崖境线不愧号为第一险关。
高不可攀,可万事皆怕有心人,北昌的池羽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