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视线轻瞥的一瞬,水梨心却?跳得高速,像等一个?宣判的囚徒。
目光中,他?收回目光,嘴唇翕动,是对她一句的自我介绍,话语短。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再也没有人看?过来。
估计她的身份来得太过于稀松平常,没什么可供人震惊的地方,比如舍友、朋友、同学等等。
总之没有她希望的。
失望一瞬间叠满心间。
只是她也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谈过这些。
一路无话,他?们回到住所。
水梨早已没有出去时的兴奋,和?祁屹周说了句晚安后?,就把自己丢进床铺。
她和?祁屹周一月十三号签的合同。
三个?月。
所以,祁屹周四月十三号就要搬走。
而现在已经四月八号了。
都没有十天。
这么点日子能干什么。
两个?月都不能成功的事,六天就能完成吗。
水梨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说不出的沮丧氤氲心间。
失了租客和?房东这个?身份后?,她和?祁屹周还会?有其他?联系吗。
估计不会?有吧。
毕竟,世界这么大,她和?祁屹周的缘分怎么能抵抗时间、空间的冲刷呢。
更何况,她和?祁屹周之间的缘分能有多深呢。
在他?同事面前,给?自己自我介绍都做不到。
天色很快就黑了,水梨没什么睡意,盯着窗外路灯一点点灼出白洞。
飞蛾缠绕白洞,不知疲倦地飞舞。
忽的听到祁屹周的房门被打开。
她知道,他?这是要去,阳台抽烟。
除了大雨那?次,水梨从来没在这个?时刻打扰过他?。
成年人之间有很明显的安全距离,轻易不能打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飞蛾太让人感同身受了。
她感觉到极致的热,滚烫。又感觉到了冷,侧骨的孤寂和?悲凉。
以及再无人救她的恐惧。
深深的恐惧。哪怕她早已溺在海水里,却?依旧有不合时宜的求生本能。
她想?,再保留一点以后?可供百般回忆的内容。
本能支配她的身体,脚踩上地板的触感鲜明,摁住了门把手。
“吱呀——”一声打开房门。
门外的世界落入她的眼帘,她看?见祁屹周侧立在阳台,烟雾围绕他?身旁,夜色逆在他?身后?,他?像是听到动静,扭过脸慢慢地望过来。
乌发朗目,眼睑长微扬,轻飘飘的一眼,却?让水梨心跳得迅速。
她舔了舔唇,为她不合时宜的打扰,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有些口渴……”
祁屹周没应声,像是不在意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