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梨应该对自己?能洗刷污名觉得开心,却在这?个瞬间,对人生的变化无常感?更甚一层。
她在自己?的局里苦苦挣扎,把自己?折腾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才好不容易破了局。却发?现,人已经不是那个人,局也不是那个局。
温雨雾从设局的人变成了,入局的人。
她从入局的人,变成了旁观者。
因缘变化、机缘巧合、人生起?伏不由人,都从这?过程中诠释得一清二?楚。
人什么都不能掌握。
他们无能为力、无路可走。
-
稍晚一点,水梨换好衣服,花了淡妆,在白色水桶包和?灰色斜挂包中纠结,还没选出个结果,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立马放弃了纠结,往前两步,握着门把手。打开房门。
两扇门近乎一起?被?打开。
祁屹周抬眼就看到,水梨出现在视线之内。她今天难得地化了淡妆,唇色多?了抹水红,这?抹红的出现让她整个人变得有了气色,像在雨天枝头乍放的一朵水腊梅。
穿了件针织吊带裙,细细的肩膀和?嶙峋的锁骨露在外面,虽依旧单薄,但在此刻,却不显得孱弱。
祁屹周收回目光,往前走几步,把打火机和?烟随手丢在茶几上。
就他俯身放东西的一会?儿功夫,水梨惦着脚尖,小心地凑到他身边。
她想邀请祁屹周和?她一起?出去吃晚饭,庆祝一下她洗刷了污名。
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踌躇着,纠结着,短短的一句话却怎么都不得其?法。
却发?现她跟着的那人忽地顿住。
水梨被?这?个动作拉回思绪,才发?现她竟然跟着他到了卫生间门口?。
“你?要一起?进来?”祁屹周挑眉,问。
“……”这?倒也没有,水梨耳热,立马退后几步,看着他进了卫生间。
哪怕她已经离得远了,但是卫生间的动静仍然能听到,隐隐有水声传来。
水梨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自然能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联想,她想控制,只是这?种?东西越制止,越容易发?散。
所以等祁屹周出来,她低着头,往他身边凑近了一点点,视线不自觉围绕在他的下腹。
祁屹周忽然喊了她的名字,“水梨。”
心虚一瞬间,叠满心间,水梨慌忙抬头,怕他知道自己?想什么不该想的,“在在在,怎、怎么了?”
视线对上。
他的眼皮缓缓撩起?,露出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视线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放在她的脸上。
让水梨觉得呼吸紧张,时?间也拉慢。
而后他“啧”了声,说,“你?是只粘人小狗吗?”
“……”被?他提醒,水梨才发?现,她真的一直跟着他,当他寸步不离的小尾巴。
她想解释,只是这?没法解释,她真的从他打开门的瞬间开始,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