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不是一个皇帝该体会到的东西,身为帝王,一言九鼎,让谁死就得死,可结果。。。。。。在让某个人死之前,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他麾下将士撕成碎片。
这就是刘彻,这就是现在的刘彻。
见刘彻闭着眼,久久不肯说话,霍去病心中焦急难安,立刻跪地赔罪,“臣霍去病教导不严,御下无方,恳请陛下责罚!”
刘彻还是闭着眼,不肯多说一句。
霍去病一咬牙,干脆道,“臣愿辞去大司马一职,回乡养老,恳请陛下准许。”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走了。
可不料,听到他这句话,刘彻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苦笑的凝视着他,“你。。。。。。是在逼朕吗?”
霍去病心头一颤,他。。。。。。。好像说错话了。
但好在这时,江源不忍事情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因为他不敢保证再继续这么下去,霍军将士会不会重新拿起长刀弓弩。
还是赶紧让此事解决吧,反正他们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甚至更多,赶紧结束,快些结束,万万不能再出乱子。
“陛下,三思,三思啊。”江源在刘彻的耳边轻轻而又极为凝重焦虑道。
董仲舒见状也赶紧求情,“陛下,万万不可冲动啊!”
卫步见状,带着卫氏臣子和其他大臣,也是赶紧顺坡下驴,替霍去病求起了情。
“臣等恳请陛下饶过大司马。”
听着众臣的求情声,刘彻苦苦一笑,“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知道该。。。。。。。该怎么做了。”
目光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霍去病,刘彻重重叹了口气,“起来吧,朕不会放你走的,你是朕的大司马,你是朕的冠军侯,朕绝不会放你离去,不然。。。。。朕恐怕就要被世人唾骂了。”
“至于你今天犯下的过错。。。。。。。”刘彻想了想,最后道:“也罢,李敢打伤卫青,本就是他的不对,何况他人已经死了,朕不会再追究什么,就罚你三年俸禄吧,以后。。。。。。不要再犯了。”刘彻的声音中,透露出了无尽的疲惫。
累了,他真的。。。。。。累了。
霍去病磕头谢恩,“臣多谢陛下。”
刘彻又看了一眼霍去病身后的三千霍军,“至于你们。。。。。。。”
“好自为之吧。”
“来人啊,今日朕的身体有些不舒服,狩猎就到此为止吧,回宫,朕要。。。。。。回去休息了。”刘彻拨转马头,此刻的他一举一动似乎都充满了无尽的疲累。
“臣恭送陛下!”江源等文臣跪地高呼。
“臣霍去病恭送陛下!”霍去病跪地行礼。
遥望刘彻离去的背影,遥望刘彻那一刹那拘偻了下来的后背,再想想他先前话语中的疲累,霍去病突然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刘彻,突然感觉自己非常对不起他的陛下。
今天。。。。。。他好像又伤了陛下的心。
帝王的强壮挺拔的背影再调转马头的刹那,便不可控制的拘偻下来。
此刻的他仿佛就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尝尽了世间一切苦涩的老者。
眼角的皱纹,多了许多。
乌黑的长发,其内也多了不少的白丝。
骑着马,刘彻慢慢的走着,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向远方。
仰头望向天边的夕阳,刘彻痛苦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朕,真的不想那么做啊。”
。。。。。。。。
刘彻走了,留给了所有人一道萧瑟的背影。
霍去病转身,冷峻的看向了钱明光和三千霍军将士,寒着声音道:“所有人自即日起,罚俸三月,俸禄全都交给那死去的六名将士的亲属,主犯钱明光,仗则三十,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钱明光无奈的抱拳,“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