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握抓着洗脸盆的边缘。为什么事情到了今天早晨非显得如此复杂不可?
她瞪着镜中的人影。看到自己容光焕发的模样令她气恼极了。
愤怒提振了她的精神。她为什么要感到尴尬?亚特有什么可傲慢的?他毕竟是个做生意的绅士。
她呻吟一声,抓起水壶把水往脸盆里倒。运气好的话,他可能还在睡懒觉,她心想。他也有可能是那种比家里其它人先吃早餐的早起者。她的父亲就有那种习惯。
她迅速擦了个澡,穿上她最古板的衣裳。把心一横,她开门下楼进入早餐室。
运气不佳。亚特没有睡懒觉,也没有出于礼貌提早用餐进入书房,而是大剌剌地坐在餐桌边与蓓妮姑姑闲聊,好像昨夜没有发生任何非比寻常的事。
事实也是如此,她阴郁地提醒自己。一切都没有变。
“早安,亲爱的。”蓓妮在看到玫琳时愉快地说。“哦,你今天的气色真好。看来我的新药很有效,晚上再给你一瓶。”
她在亚特眼中看到笑意。她冷冷地瞪他一眼,然后转向姑姑。“早安。”她客气地说。
蓓妮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情。玫琳立刻转向侧桌,假装在端详早餐的菜色。
令她惊骇的是,蓓妮兴高采烈地继续先前的话题。“玫琳,我发誓我好久没看到你如此神清气爽。亚特,你说她是不是看来精神抖擞?”
“什么都比不上睡个好觉。”亚特以令人吃惊的泰然自若说。
尽管决心表现出一切都没有变的模样,玫琳还是希望找个地洞钻下去。
“韩先生刚刚告诉我昨夜发生的骇人事情。”蓓妮说。
“他告诉你了?”玫琳猛然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亚特。“他真的告诉你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是真的。”蓓妮啧啧作声。“我不得不说那令我震惊至极。”
玫琳用力吞咽一下。“喔,这个嘛,我可以解释……”她无助地越说越小声。
亚特嘲讽地弯起嘴角。“你的姑姑很关心。”
“我当然关心。”蓓妮说。“在你的俱乐部外面的街上遭到攻击,真是无法无天。这个歹徒实在太大胆了,希望你尽快逮到他。”
如释重负令玫琳感到头晕目眩,她连忙坐到最近的椅子上,对亚特耸起眉毛。“有什么消息吗?”
“事实上,今天一大早我和飒奇碰过面了。”亚特说,眉宇之间的笑意更浓。“我们找到那个梵萨斗士躲藏的房间。很遗憾,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飒奇的耳目这会儿正在努力打听,他们迟早会带来有用的消息。”
玫琳目瞪口呆。他已经起来几个小时了。当她还在床上睡大觉时,他已经离开家去跟飒奇会了面,搜查了歹徒的藏身处,然后回家来吃早餐。
他一直在忙着做她雇用他做的工作,她告诉自己。但他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是有点令她紧张不安。
他表现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XX
一个小时后,蓓妮来到玫琳的房间。她开门见山地说:“你爱上韩先生了,对不对?”
玫琳手中的笔掉落在笔记本上。“天啊!蓓妮姑姑,你那是什么意思?”
“乖乖,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蓓妮若有所思地坐到床沿上。“你们两个开始谱出恋曲了。”
“蓓妮姑姑。”
“其实我从这件事一开始,就看出你们两个彼此吸引。”
玫琳惊讶得合不拢嘴。“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蓓妮扳着手指头数道:“第一,你请他帮你处理我们的问题。第二,他答应帮忙。”
“你那样就推断我们彼此吸引?”
“是的。”
玫琳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荒唐的臆测。你怎么可以凭那么薄弱的证据就遽下断语?”
“我猜错了吗?”
“我请他帮忙,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了解梵萨修行者想法的人。韩先生答应帮忙,是因为他想得到爸爸的名册。那纯粹是各取所需的条件交换。”
“不出我所料,你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