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点头。女将战女将,也好。金花的枪马受母亲真传,也该让她立功:“小心。”“遵命。”金花摘下长枪,跃马阵前。
“噢?”吴金定笑道:“宋营也有女子?你是谁呀?”“本姑娘乃三关大帅杨宗保之女、浑天侯穆桂英所生,姓杨名金花、官拜军师助理!”
“哟,挺有来头呢!本姑娘吴金定,没官没职有口刀。不过,在我家门口,得让着你点。先递枪吧!”
“看枪!”金花挺枪便刺。她这可是杨家枪,专讲一个快字。普通武士,防不胜防。今日碰上吴金定,这枪法就不灵了。吴金定刀面压住枪杆,顺水推舟。金花急忙撤枪,大枪刚刚撤回,金定反臂一刀,直取金花人头。金花不顾还手,鞍上一仰,用了个“铁板桥”,吴金定心中赞佩,不愧杨门女将,身法好快。不过,今天碰上我,你难躲第三招!她见金花用罢“铁板桥”,刚刚坐起,便一甩刀杆,扫向金花后心。书中交代:吴金定赞佩杨金花,又怜惜她是位少女,手下可留着情呢。只用了五分劲,只听“啪”的一声,金花后背的“掩心镜”便被打得扮碎。姑娘摇三摇、晃三晃,还没等坐稳,说时迟,那时快,吴金定刀交左手,右手抓住金花的绊甲绦,往怀中一拽,扭头吩咐军卒:“先给我拙上再说!”
宋营诸将,大惊失色!
第九回 二少女喜说悄悄话 一殿下梦绕悠悠情
话说吴金定只用了三招,便轻取杨金花。这种场面谁见过?大宋营中,第一个着急的是杨文广。兄妹情深呀!第二个着急的是寇成,这位大军师对自己的助理,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感情。第三个着急的是狄凤,前文书说过,在公事上,两位姑娘各为其主,在私下里,她们又情同姐妹。此时此刻,狄凤一拨马头:“元帅,我去会那叛女!”
监军庞悦一摆手:“狄小姐,你的武艺能赶上杨小姐吗了何必卖一个搭一个呢?”寇成不悦:“总得有人上阵呀,岂能扔下杨小姐不管?”
大元帅杨文广暗道:叛女刀马娴熟,别说狄凤不行,锹龙上去也未必能取胜。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这时,先锋官朱朗、钾粮官狄龙双双请战,文广一摆手:“你等观敌了阵,本帅会她!”说罢,催动白龙马,摘下阴阳枪,来到阵前。抬头看,见这员女将生了一张上宽下窄的瓜子脸,说胖不胖,说瘦不瘦,恰到好处。脸上的颜色如同桃花,红中白、白中润。两道柳眉似新月初生,一双杏眼皂白分明。鼻梁诞秀,唇似涂朱。满头青丝高绾,戴一顶蛾子银盔,额前梳着“刘海”。身穿银甲、红衬裙、红征袍,骑的还走桃红马。肋佩宝剑,乎擎大刀。表面上满身杀气,杀气中又含着一股娇娇滴滴的仙韵!好漂亮的美女!当然,这些形容词都是编书人交代的,人家杨文广可没心细看。“呔,丫头听真,李青造反,上逆天意,下违民心。你若听本帅劝告,一放我小妹杨金花,二开关投降。不然的话……”
“哟,不然的话,你想咋样啊?”“本帅杀你个鸡犬不留!”
“口气不小啊。那鸡呀、狗呀的招亦惹你啦?杀人家干啥?充英雄呀?”“丫头,看枪!”
“等会儿!别丫头长、丫头短的,姑娘有名有姓,大号吴金定。听你那话音,差下多就是什么杨文广、牛文广、马文广……”
“少说废话,本帅杨文广!”“你让我放你妹妹、开关投降,这两条都挺容易。但得有个条件。”
“讲来。”“你得胜过我手中刀。“看枪!”
“再等会儿,急什么呀?姑娘刚很跟妹妹打了一仗,得歇歇气儿,溜溜马。”说着,吴金定一提丝缓,围着文广转圈。别看杨文广不好意思看她,她可挺大方,上下左右细看杨文广。但只见;少元帅,正青年,天庭满,地阁圆。脸上神彩如锦团,眉清目秀好五官,威风凛凛透森严。亮银盔,闪光寒,银抹额,二龙盘,九曲簪缨盔头冠,不是元帅不敢安!护背旗,背四杆,绣飞虎,狼牙边。罗汉绦,勒甲绊,衬征袍,是素缎,掐金边,走金线,上绣团花六月莲。亮银甲,扣连环,吞口兽,抱双肩,鱼揭尾,金钉嵌,牛皮靴,双足穿,走兽壶,藏利箭,宝雕神弓弯又弯。胯下马,雪里站,真龙种,金不换。手中枪,阴阳现,令敌将,心发颤,怀揣一颗英雄胆,杨门大将美名传!
吴金定看罢多时,俊睑发烧,芳心跳动。列位,从古至今,爱的力量是无穷的。多少圣贤都难过此关,何况是吴金定!姑娘赞叹:不怪我老爹夸奖杨家将,人家是真够“派”呀!
杨文广觉得好笑:“丫头,你还要转到什么时候?”
“今天就转到这儿吧,有事明天再说!”吴金定嫣然一笑,打马回关。文广紧追:“把金花快快放回。”
“冲着你的面子,保证你妹妹平安无事!”
得,吊桥高悬,城门紧闭。人家把文广“晒”在这儿不管了。任凭文广喊叫,城中置之不理。寇成看看庞悦.“我说小庞监军,怎么办?”
“小寇军师,鸣锣收兵吧!”文广回到中军帐,气急败坏:“哼,迟早有一天,我要踏平颖州城!”
狄凤话带哭音;“杨元帅,迟旱的事先别合计,金花姐被擒,眼下咋办呢?”
庞悦说道:“那位吴小姐有言在先,冲着元帅的面子,保证金花平安无事… … 狄风瞪了上司一眼:“叛女的保证你也相信啊?”
寇成若有所思:“不能全信,不能不信。据我观测,那位吴小姐好像另有心意……”
押粮官狄龙是个实在人:“寇军师,她有什么心意呢了”唯有先锋官朱朗和南唐降将秦天民默默地望着大家,不便随意插言。
元帅一摆手:“我现在头疼得厉害,你们各归各营去吧!”诸将面面相觑,只好散去。略下宋营不说,再表颖州。
吴金定轻取杨金花,又和杨文广打了个照面,双方并未交手,她便传令收兵。老将军吴昆在城头看得清楚,心中不解:“女儿,你平时艺高胆大,今日怎么怯阵了?”
“爹呀,那杨文广可不是好惹的。力敌不如智取,女儿另有主张。”
“嗯。”吴昆点了点头。“为父老了,城中军政大事,全凭我儿作主。”
父女回到帅虎堂,吴昆传令,押来杨金花。您想。杨门女将有怕死的吗?金花横眉冷对,大义凛然,叛贼长、叛贼短,骂个不休。直骂得吴昆心头冒火:“来呀,推出去,斩了!”
吴金定一摆手:“不能斩,先把她押下去。爹呀,您知道她的身份吧?”
“这……”吴昆也清醒过来。对呀,杨金花不是普通女将,人家姓杨,门第太高贵了。我若斩了杨家将,不但国人痛骂,也会大祸临头。那杨宗保、穆桂英、杨文广都是何等人物?岂能与我善罢干休?“女儿,是,是斩不得。依你之见,对她如何处置?”
“把她交给我吧。都是女孩家,说话方便,我慢慢劝她投降。”
“啥,你也糊涂了,杨家将能投降吗?”吴昆心中埋怨女儿:抓谁不行,你怎么抓来个杨金花?真像手中捧个刺猬,拿不起,放不下。干脆,我来个“矛盾 上缴”,让大王李青处理这件事。杀剐存留凭他作主,我吴家不担责任。主意拿定,立即写了一封奏折,派快马送往寿州。吴金定本想阻拦,又难找借口。也罢,愿写你就写吧,在奏折往返期间,我要尽快办完心腹事。
天色渐晚,几个女兵押着杨金花,来到帅府后宅。金花作好思想准备,宁死不屈。进屋一看,桌上摆着酒席,丫鬟、使女两边侍候,吴金定满面带笑,亲自上前解开绑绳:“杨小姐,让你受惊了,请坐吧。”
“坐就坐!”金花死都不怕,还伯什么!“来,”吴金定提壶把盏,“咱姐俩共饮一杯。”
“谁跟你是姐俩?这是毒药酒吧?我喝给你看!”金花一饮而尽。“杨小姐,这是好酒,明人不做暗事。”“你也敢称‘明人’吗?”
“当然!”吴金定一摆手,摒去从人。“杨小姐,我不但是‘明人’,还要说明白话,做明白事。我们吴家如果献关起义,你哥哥杨元帅肯不肯容纳呀?”
“啊?”金花深感意外。“吴小姐,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