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铁锤、宋铁棒等人轰赶了半天,这些牛们东走西转就是不撞纸人。“任大爷呀,它们不撞我看就把那些纸人肚子里的草料都扒出来给它们吃了得啦!”
六郎说: “不行,把这些牛尖刀取下,都给我赶到城南温水泉边去饮,让它们喝水。”
“哎呀!肚子里没食再喝水那不更饿啦吗!”
“就是要让它们再饿一饿。”
“好吧。”牛倌们把牛角上的尖刀一个个都取下,存放在教军场兵器库里,然后赶着牛奔城南温水泉边而来。
选个温水泉在瀛州城南二里路,这片水塘冬不结冰,天越冷水面上热气越大,你要用手一摸,水是温的,故此起名叫温水泉。当地人都说这是块风水宝地,要据仁和店的王四海王掌柜的说呢!这是当初王母娘娘周游列国的肘候,走到这里冼了个澡,这水打那年就没凉。谁也不知道王母娘娘什么时候周游过列国。其实这要用今天的眼光看,只不过是一片因地热而形成的温泉,但在那个时候就把它给神化啦!
杨延昭的牛群到温水泉来喝水是知州大人呼延丕显特批的。在两国交兵敌军陈兵城外的情况下,这个南门虽然是敌军背向之门,也是不能随便开的。对任掌柜的牛群特殊照顾,可以放其出入,不过每次都得有城上军兵燎望无事之后才可放行。今天和往日一样,城门开开牛群逵迤而出,几个牛倌赶着牛群走在前面,杨延昭牵着马步行在后头.他为什么有马不骑呢?杨延昭有踱步熟思的习惯,今天他有马不骑溜达着出城,想要琢磨出来一个能让牛自己拱纸人的办法来。他出城之后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了牛群的后面了。他时而停步看看原野冬景,时而又行走陷入深思……当他走到温水泉附近的时候,眼前是一片使他感到惊奇的景象,这些牛并没在泉边饮水,东一伙西一帮儿地站在那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冯江、冯海等几个牛信正在往回轰赶跑封远处去的几头牛,董铁锤、宋铁棒两个人手里拿着铁锤、铁棒嘴里直劲叨叨:“小子,我老虎都没怕,能怕你?今天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老虎厉害?”
延昭心想这二位是跟谁说话呢?他顺着他们俩人的目光望去,哎哟,敢情在温水泉边站着一头牛,这头牛要论个儿,比他这四百九十九头牤牛都大.什么颜色看不清,因为遍体是泥,两只龙门角变向前方,瞪着黑亮的两眼,鼻孔里喷着白气,这是一头愤怒的野牛。延昭向董、宋二人喊道:“董铁锤、宋铁棒啊,你们要干什么?”
“哎呀!任大爷您来的正好,今天这也不知在哪跑来一头野牛,他不让咱的牛喝水,哪个牛过去,他就顶哪个,这小子它还真厉害,把咱这里头的花脊背,白脑门儿,秃尾巴尖儿最有能耐的都给顶跑啦!它欺侮别人行,它欺侮咱们可不行,我老虎都不怕,我还怕它吗?我们哥俩把这小子砸死得啦……”说着话他俩就要往上上。
延昭说: “且慢,董铁锤、宋铁棒,你们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一头牛吗?”
董铁锤说:“任大爷,我们常在山林里呆着,认得这玩意儿,这是头没主儿的野牛,您没看它一身泥巴吗,它那蹄早也特别大,今天把它砸死咱炖牛肉吃吧!”
延昭说:“既然是无主的野牛,我们让它入我们的伙不行吗?我们现在是四百九十九头牛,加上它正好是五百头牛,这样我们就凑了个整数,你们看怎样啊?”
“任大爷,这小子牛脾气可不小,它要不愿意入伙呢?”
“不愿意入伙你们不会给它戴上牛鼻拴吗?”
董、宋二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对了,给它戴上鼻拴,它就得听咱的。就怕这小子不让咱戴,咱给它戴戴试试。”俩人说着话把链子锤和链子棒抓住了两头,抖动着当中的链子向这头野牛走来……
这头牛起初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低着头、瞪着眼,把一对龙门角亮在最靠前的位置,拿出了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当董、宋二人拿着兵器慢慢向它靠近的时候,这牛好象看出了来者的用心,突然,它一声吼叫,歪着头,尾巴一蹶,四蹄跳跃着向董铁锤一个人猛顶过来,董铁锤忙往旁边一闪,这牛在董铁锤面前带过一阵风,蹿跳着那踏地有声的笨身子跑到八九十步以外的泉边去低头饮水。它一边饮着水,那牛眼睛却在注意着董、宋二人。那神态好象在告诉他们: “你要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啦!”
董、宋二人一看这链子没套上它,火也上来了,敢情这两位的脾气比牛脾气还大: “咱这回不用链子套它了,用手抓精角,抓住它就跑不了啦!”“对,上!”
延昭在旁边说:“你们两个不要慌忙,小心让牛顶到身上不是好玩的,这回由我正面去斗牛,你们两个从倒后方上去想法用链子套住它的角,就可以给它戴鼻拴了。”
“任大爷,您能行吗?”
“我是贩牛的,怎么会不行呢!”其实延昭真不知怎么斗牛,现在他全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身灵步快,闪躲迅速,估计不会有什么妨碍。他把缰绳住马脖子上一搭,在旁边的小松树上折下一枝树枝,拿在手里,不慌不忙地向这头牛走过来………
这头野牛在泉边饮了几口水之后,转身向离它较近的几头牛走了几步,好象要寻衅闹事,那几头牛忙往旁躲闪,表示无条件投降。野牛见闹不起事端,自觉没趣,又转身迎着延昭走来,它认为对面这人定会给它闪路,谁知道这人竟与它面对面地越走越近……相距五尺远左右,牛站住了身子,延昭也停步不前,拿着这小松枝在手里悠闲地转动……
这牛看着扬廷昭好生气,暗想,刚才那两个大个儿的,手里拿着链子我都没怕,你这个矮个儿的拿着个小松技在我面前穷晃荡我就怕你了吗?给你点颜色看。这野牛打个响鼻,扯起桶粗的喉咙呜叫了一声,啤——一次警告!杨延昭站在那没动,牛可不会搞三次警告,它把头一低,两只龙门角直冲杨延昭的小腹顶来。在这一瞬间,延昭心想,好野性的牛,我的这些牛如果都有它这种野性就好办了。他忙往旁边一闪身,牛在他身旁穿过,延昭顺势用那小松枝只轻轻地往牛的眼睛上一掸,松针扫到牛的左眼睛上,左眼随即流泪,这野牛调转头又向延昭顶来,延昭又一侧身,拿松枝又是一掸,牛的右眼又被扫出了泪水,野牛愤怒了,拿出了要和杨延昭血战到底的架势,别愣着脑袋转着凰儿地向杨延昭接连不断地抵过来……就在此时,董、宋二人早巳把链子锤与链子棒围在腰间,一左一右从牛的两侧偷袭而上。嗨! 的一声,一人抓住了牛的一只大角。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使牛颇为一愣,野牛在想,这是怎么的啦?把我犄角抓住了,牛头是好碰的吗!我把你俩一块挑到那水坑里去。这牛四蹄用力,把牛头一摇,没想到这两个人竟跺跺脚在原地没动,牛怎么会知道这是两位连老虎都不怕的汉子。董、来二人抓着牛角,用脚往牛身上乱踢起来:“看你蹄子厉害还是我的脚厉害,你服不服!”
这牛还从未受过如此的虐待,它转着身子,晃着头想要摆脱这种控制,可是不管怎么转,总是甩不掉这两个大个子,折腾了有好半天,这牛终于筋皮力尽,彻底服了这两个人,牛想,牛劲牛劲,达两个人比牛还有劲,我服了。
牛不再动了,喘着粗气,听任宋铁捧把那黄铜的牛鼻拴穿在了鼻子上。“任大爷,这小子它服了。”
延昭说:“好,给它洗洗澡,看看它是个什么颜色的牛。”
“对,还不知它是什么模样呢!走啊!小子,我给你洗个澡去。”董、宋二人牵着牛到温水泉边,给这牛洗刷了一阵,牛身上的泥层被冲刷掉了之后,露出了一身闪着光的金黄颜色,站在那里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