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凯瑟……叔叔……不……父亲……”
她低着头,用力的眨着眼。
1086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轻轻的摸了摸芙蕾的长发,看着远方天空中火焰的消逝:“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啊……”
“那么你也要又牺牲的觉悟啊……”1086狰狞的脸庞上透出一丝丝的温柔:“就像我知道,如果我的父亲不把我卖掉他就饿死一样,你也要明白啊……”
他闭上眼,回想起久远的过去,在那个凉爽的夏夜,那个女人还未死去,穿着缝满补丁衣服的他轻轻的抛出了那个小球儿,然后父亲捡了回来,微笑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看着玩闹的父子之间的游戏。
再抛……在捡……再抛……再捡……再抛……再捡……
他用力的按着有点酸痛的眼睛,伸出布满裂纹的手指向远方像是地狱一样的血与火的牢笼:“只要你在这里,死的人会更多,不论是我们几个可怜虫还是这里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他们都因你而死去啊,跟我走吧,我们去你来的地方。”
芙蕾呆呆看着脚边上的布娃娃,脸颊上无声的流下了眼泪,过了片刻,她点点头说:“我跟你走。”
“你哪里也不能去!”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坚决的声音:“不论用多伟大的理由,多么惨重的牺牲来做理由!”
芙蕾扭头,看到扶膝喘息的无伤坚定地表情。
1086看着似乎不堪一击的无伤,歪着头思考着突然说道:“你来阻止我么?”
无伤的脸上突然有了灿烂的笑容:“虽然那些平日里到处都是的高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我不是一个人啊。”
1086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撕裂的声带让他的声音如同磨铁:“那么,就来吧……”
无声的,闪烁的锁链从大氅下的阴影中无声的蔓延而出,在他的左手的指挥下像是布网的蜘蛛一样透明的锁链和闪烁的符文牢牢地交错钉在房间残破的墙壁上,数不清的锁链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阻挡在他们之间,1086的另一只手手抓在芙蕾的肩膀上,咔咔作响的铁链撞击声响起,无形的束缚牢牢地将芙蕾的动作全部阻止。
1086咳出一口猩红色的血,他已经感觉到遭受重创身体的开始不堪重负了,无法阻止的崩溃无声的开始侵蚀他的身体,逼迫他不得不把大部分锁链束缚在自己的身体上,将自己崩溃的身体牢牢封印,他满不在乎的抬起了左手,细密裂纹的蔓延已经被缠绕在手上的锁链所阻止,他的时间不多了。
惨败的掌心笼罩着无伤的身体,1086的声音如同枯木:“五刑—车裂!”
原本牢牢地固定在墙上的锁链开始激烈的抖动,发出咣当的声音,数百条细长的影子从1086的脚下阴影中蔓延而出,朝着似乎无力反抗的无伤卷去,只要是束缚他的四肢,然后便可以开始最为残酷的刑法,生裂!
无伤轻轻的弹动了一下手指,乌青的手掌已经开始不停使唤了,幸好颤动的指尖依然能够维持着他发动这个能力。
从孔洞中卷进的风声蓦地大了起来,盘旋的轻风轻柔的围绕着无伤的身体,他的袖口中突然倾泻下数不清的邮票,顿时漫天的纸片在风中飞舞起来,像是蝴蝶一般的舞动在房间中。
小五毛,绿水青山,三英战吕布,伊莉莎白三世,蝴蝶泉,孔子,开国领袖……
各式各样的邮票在在眨眼中贴满的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而就在此时,蜿蜒而至的阴影们从地下扑出,数道铁链牢牢地束缚在了他的四肢和头颅上,扭动的铁链牢牢地将他困住,此刻他唯一能动的就只颤抖的指尖和抽搐的脸庞。
1086冷笑着将伸出的左手猛地握住,然后转身回撤,像是拉紧了不存在的绳索,顿时,原本紧密缠绕的锁链开始缓缓收紧,人类脆弱的身体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再收一分,便可以勒断他的肋骨,再收一分,便可以勒短他的四肢,再收一分,便可以拉断他的身体!
1086的手掌缓缓地收紧着,芙蕾的眼神越发的紧张和充满哀求。
无伤被大字型的缚在空中,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呵呵声,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向芙蕾的眼神也是充满安慰。
“别怕,我在。”
芙蕾像是看懂的这个眼神的意思,心中越发的难过:“傻子!李!你这个傻子!”
“呵呵……”无伤在喉咙被铁链束缚的情况下,艰难的发出了什么声音,但是却在窒息的感觉变得像抽涕声一般的凄凉。
无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他努力操控着指头,指向了贴在角落里的邮票。
刹那间,抖动的拇指与搏动的心脏上的银色烙印像是连接在了一起,银白的邮戳从拇指的掌纹中钻出,射向了漫天邮票中的一枚。
无声的,无伤的身体开始溃散,开始分化,化成席卷房间的信封带着哗啦哗啦的声音飞向了1086身后的一枚邮票上,就在飞翔的过程中,闪烁着银光的邮戳的烙印出现在了每一封信上,脆弱的信封变成了无数如同锋利刀片一样的明信片,铺天盖地的卷向了端坐在锁链丛林中的1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