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龄春起来了,他坐在床边,背对着陈岁云穿衣服。陈岁云本来在生闷气,一眼瞥见韩龄春的后背,吓了一跳。他背上都是一道道抓出来的血印子,纵横交错着,有些吓人。
陈岁云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指甲有些长了。
韩龄春回头,看见陈岁云摆弄自己的指甲,笑道:“心疼了?”
陈岁云赶紧放下手,“谁心疼你,是你昨晚不听我说话,怎么能怪我抓你。”
韩龄春只是笑,不说话。
他下了床,把床上一片狼藉的床单被子都换了新的,还在床头柜上放了茶水。
陈岁云手脚被锁着,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角,“我说,你好歹给件衣服穿罢。”
“大夏天的,穿什么衣服呀。”韩龄春道。
陈岁云啧了一声,心说真变态。
韩龄春端来一盆温水,要给陈岁云擦身。
陈岁云躺在新换上的床单上,床单是真丝的,冰冰凉凉滑溜溜。陈岁云在床上躺久了,就觉得困,昏昏欲睡的,手脚任韩龄春摆弄。
韩龄春坐在床边,抓过陈岁云的手,拿温热的帕子擦过。陈岁云手心很软,像猫科动物的爪垫,韩龄春揉揉捏捏了好一会儿,将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陈岁云睁开眼,打过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纸块。把纸块展开,是一张双喜红字,方方正正的,光透过来,落在地上两个大大的影子。
“陈岁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罢,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两个人以后会很好很好。”
韩龄春在清晨温煦的阳光里看着陈岁云,目光柔和而缱绻,他声音缓缓,格外引动心弦。
“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的母亲,我想告诉她,我没有那么傲慢了。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教会了我很多,我会用他教会我的这些东西去爱他。”
“我想跟你结婚,人家提到韩龄春,就会想起他的爱人叫陈岁云。再有人喜欢你,我可以十分有底气地将他们赶走。”
“我想把你的名字加在族谱上,多年以后,人家会知道,你我是夫妻,睡在一个棺材里。”
他絮絮说着这些话,陈岁云盯着他的侧脸,浓密的眼睫在他眼下落下一片阴影。这是他们相遇的第十年,十年的光阴一半在错过,一半在挽回。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而陈岁云每次都会被淹没在那片名叫韩龄春的海里。
第45章
天气热的叫人出不了门,陈岁云伸开手脚晾在床上,对面的电风扇呼呼的吹。吹一阵,陈岁云就翻翻身,饶是如此,凉席和皮肤接触的地方也是黏腻腻的。
韩龄春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碗进来,里面是冰镇过的西瓜。他单膝跪在床上,把玻璃碗放在陈岁云的后颈。陈岁云被冰了一下,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