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了,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叱炎蓦然迷茫起来。
心中那根越扎越深的刺,即便连根拔除,也会连带起大片的血肉。怒气退散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与彷徨。
他终是松了手,放开了她。
听到了帐外葛萨低低地唤他“殿下”,似是有急事。他将她褪下的衣物抛还给她,起身离去。
行至帐门前,他驻足,背朝她,道:
“我既已答应过你要留至成亲当晚,必会遵守诺言。”
他语气重了几分,咬字道,“你答应我之事,也切勿食言。”
他语罢便掀帘而出。
……
天色将熹,远处的群岚边缘已露出一抹细细的鱼肚白。
葛萨匆匆忙忙向叱炎奔来。
“殿下,派去凉州的斥候已有了回报。”
“如何?”
葛萨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
“‘长风’这个名字,在陇右军中无人敢提,各个讳莫如深,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禁忌。有个甲兵,我的人迫使他开了口,说是长风将军早已死了很久了。另外,问出来凉州城里有几个贫民说,曾受长风将军大恩,但也是很多年未见过此人了。”
“殿下,还要继续查吗?”
叱炎心中微微松弛了些许,仍是狠狠道:
“继续查,哪怕是埋了,也要把此人的尸骨给我挖出来,看个清楚。”
见叱炎神色缓和,葛萨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请示道;
“殿下,忽邪王怎么办?他自从被绑着就一直破口大骂,几日来都不肯进食……”
“忽邪王?”
叱炎阴郁的眼神幽幽瞥过来,盯了一会儿迟疑的葛萨,挑眉道,“忽邪王不是死了吗?死在司徒陵的暗箭之下了。大可汗亲生之子皆死,王庭之中,唯有本王一子而已。”
葛萨惊愣,脸色大变,良久才反应过来,应道:
“是。殿下,殿下英明……”
叱炎别过头,遥望着即将被晨曦吞没的沉沉夜幕,令道:
“即刻,拔营收军。传回去,就说我重伤不治,死在了回王庭的路上。”
他眯起眼,目中掠过一丝深藏的戾色,“明日是大可汗寿宴,作儿子的,自是要送一份大礼给父汗贺寿。”
***
回到王庭之后,辰霜便一直待在毡帐中。
只能看到帐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和火光,投射在帐布上,人来人往,像是一段皮影戏。
她的帐子,已被密密麻麻的守卫围住,如同密不通风的铁桶,连一只苍鹰都难以飞入。
她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