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争流的身影从原地消失的那一瞬间,杀魂抬起双眸,神情有如猎食者般肃穆。
就在刚才,神域对他来说还只是一大团看不见、摸不着、一味地散发着淡淡海腥气的东西。
但现在,既然叶争流已经置身入内,那么对于杀魂来说,他的锚点便清晰得触手可及。
……
叶争流一进神域,就“嗨”地打了一个友好的招呼。
她已经足够热情,贪婪之神的待客之道,却远比叶争流要热情的多。
在感应到叶争流存在的同时,吞天君便迫切地朝她的方向转过了身。
神明用一种几近于欲。求不满的声音,对叶争流暴吼道:“你还知道回来!”
按这句话的语气和内容判断,假如在句子最前方补上一句娇嗔的“死鬼”,也不会让任何人感觉意外。
叶争流沉默了。
她定睛将吞天君上下打量一番——期间着重观察了贪婪之神的下半截身体,好确定祂是否被欢喜尊杂交过。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了?”
叶争流谨慎地跟吞天君确认。
她记得上次殴打过欢喜尊以后,自己来回在贪婪神域附近散步散了许久,那时候吞天君好像还能耐得住性子,不上叶争流的当吧。
吞天君鱼皮紧绷,银鳞细闪的脸孔几乎发青,祂背后掀起滔天的巨浪,仿佛在生动地描绘着他现下刻骨的愤怒之情。
即使有着巨浪的遮掩,也不妨碍叶争流看清后面的景象。
曾经的贪婪神域波涛汹涌,嗜血的鲨群,还有无风起浪的海面,如同无止息的贪婪欲。望一般,追逐着血腥、权利和财富而动。
然而,如今的神域里,大片大片的海面寂寂如死,风过不惊。
《行香子·文殊菩萨》的意境以一种僵持的姿态,同贪婪神域扭结在一起,仿佛是硌脚的沙子灌了满鞋。
当这些沙子不但硌脚,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发性地分裂生殖时,脚的主人有多么闹心,便可想而知了。
吞天君的额角青筋暴起:“把你的‘神域’拿开!”
叶争流遗憾摇头:“神域一旦落定就无法移动,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别想应付我,那东西根本就不是神域,只是你的技能而已!”
贪婪之神大吼着,不等叶争流回答,就先一步朝她扑来,“好,你既然不肯收回技能,那就交出你的卡牌!”
叶争流遗憾地想道:从贪婪之神暴躁的表现来看,一时半会儿,两人是没法好好说话了。
……那就只能让对方好好挨揍了。
果然还是杀魂说得对,世上没有打一顿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就多打几顿。
……
贪婪之神自诩掌握着叶争流的软肋——上次交战的时候,祂就已经探查明白,眼前这个小丫头不贪富贵,不恋荣华,但她对于生存有着一股非同寻常的一样渴望。
虽然不知道,她在成功逃命以后,为什么要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自己。
但是……
吞天君冷笑着想道:本君会让这个小丫头知道,在卡者的世界里,只要被抓住短板,便等同一无所有。
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都是铭刻在人类灵魂之中的求生本能,哪里会那么容易被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