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衙门里面,也不下跪,反手夺过衙役的腰刀,大笑一声‘敬奉吾神’,刷拉一下就自己抹了脖子。啧啧啧,血柱一下子窜出那么老高,可哪儿都是,堂前的匾额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喷上去的血点子。”
叶争流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她已经知道,这个故事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店小二紧跟着说:
“按理来说,人死账销,但放在玄衣司的大人身上,这事儿就还没完。接下来一个月,那些去玄衣司门口要人的差役们都碰上了事。
要么是自己喝醉跌进了水,要么是突然被骏马踏中了心窝,还有的误服了药耗子的□□,嘿嘿,好一个误服。
就连咱们官老爷,家里的仆役也不知道犯了哪路灾星,一个月死了两个厨娘,三个管事,四个丫鬟,六个小厮……好客官,您就说吧,这玄衣司的事儿,咱们谁敢管?”
说到这里,小二又埋头开始擦起了桌子:
“但您要是每个月花上一钱银子,在家里供奉上他们玄衣司一块神牌,那就又不一样了。要是玄衣司杀了神牌户,那就剁手抵还。
如果能一人花十两,嘿,您就能在胸口这儿别一块神牌,玄衣司的大人若是误杀了,那就自己偿命……”
真是一套好法子,又把信仰赚了,又把财给敛了。
这种黑。帮收保护费的套路将叶争流听得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骂娘。
店小二不知叶争流的心理活动,仍然在说:
“不过供了他们的神牌,一天早晚就得拜上两次。也是邪门了,哪户没拜,玄衣司居然都清楚,难道是趴窗户看了?
每个月月尾,没拜够数又拜得数目最少的那一户,第二天就会变得空荡荡的,人全没了。您见过那被野狗啃过的骨头没有?我跟您讲,那些被玄衣司逮住的人家,从人到鸡到狗,消失得比那啃过的骨头茬子还干净呢。”
叶争流:“……”
就尼玛的离谱。
玄衣司不但在□□式传教,而且还在推广末位淘汰制!
说到这里,店小二忽然又喜气洋洋地一扬声调:
“不过,官府虽然不管这事儿,咱们欢喜尊却不一样。所有得罪了玄衣司的信徒,您只要能躲进欢喜观里,玄衣司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供奉我们欢喜尊,每个月虽然也是一钱银子,但每天只要朝拜一次就行。您最好晚上拜,只要心够虔诚,您家官人一定龙精虎猛,没准能佑得您一举得男呢!”
叶争流:“……”
好家伙,她当场就是一个好家伙。
真是用魔法对付魔法,以邪神抵抗邪神,这一波都在大气层了吧。
欢喜尊竟然走的是市井路线,当真出乎叶争流意料。
叶争流:“……谢谢不了。”
“诶,您别着急啊。”
店小二的眼睛轱辘轱辘地转了几下。
“不能得男也没关系,那没准是您官人不中用。凡是拜了欢喜尊的信徒,便都是天下的露水夫妻,您先拜着咱们尊者,尊者必可以保佑您找个其他官人成事,说不准就能有了呢?”
叶争流:“……”
叶争流麻木地看着一脸自豪的店小二,心想梁国这是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