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办的喜宴,这边没办。”赵西平将芦花和稻草搬进去,随口问:“你昨天去哪儿了?我下午去找你,你家门从外面挂着锁。”
老牛叔嘿嘿一笑,瞅着隋玉出去了,他小声说:“去妓营了,我又没婆娘暖被窝,只能花钱去快活快活。”
正要推门的人顿住,隋玉收回手,她抚了抚胸口转身回卧房。
赵西平往外看一眼,早知道他不问了。
之后的三天,隋玉除了炒菜煮汤就没进过灶房,赵西平看出她的不喜,他抓紧时间学会了编茅鞋,就捡了两盘包子将老牛叔送走了。
“家里的面还剩不少,我再和半盆面,明天烙一筐饼子?我看你挺喜欢吃鸡蛋韭菜馅的饼,你明天去街上买两把韭菜回来。”隋玉说。
赵西平没空说话,他坐在灶前用嘴咬着稻草绳收劲,收好结,他松开嘴呸了一声,说:“行,吃完饭了我和面。”
隋玉看了下手,这几天没沾冷水没挨冷风,手上脚上又抹了骆驼油,红肿的冻疮收了势,没再往恶处发展。
“啪”的一声响,赵西平将编好的茅鞋扔地上,说:“试试大小,看合不合适。”
隋玉脱掉他的鞋,新鞋有些紧,但有芦花虚撑着,脚伸进去不箍着也就不疼。
“合适。”她原地走几步,说:“不大不小刚刚好。”
“那我给隋良编了再给你编一双,你换着穿。”赵西平垂眼将割断的草绳都扔灶洞里。
“给你自己编一双吧,这双旧的我拿来换脚就行了。”
“家里芦花多,我今年多编几双,明年不折腾了,麻烦死了。”赵西平拍拍手,起身洗手准备吃饭。他这双手也遭罪,白天搓绳,晚上搓脚,没个消停。他多编几双,明年天一冷就让她穿上茅鞋,脚不受冻总不能还长冻疮,一天天的折腾人。
饭后他又动作熟练地和面,面盆刚端上锅,泡脚的人又喊忘拿擦脚布了,他手都不洗又出门去找擦脚布。
“在哪儿放着?”
“木箱上。”
过了片刻,一道人影从夜色里走进光亮处,赵西平将擦脚布递过去。
“我以为你要扔我脸上,赵夫长,你最近脾气好得离谱。”隋玉仰身打量他的脸色。
赵西平不理她,他蹲下用洗脚水搓手,一只脚搭他膝盖上,他也无动于衷。
隋玉惊讶地“哇”了一声。
赵西平还是不搭理她,倒了水,他自己又舀半盆水泡脚。
晚上隋良睡了,隋玉又跑到床尾跟他并头躺着聊天,她小声问:“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我有点害怕。”
“吓死你。”
隋玉点头,“这才对味。”
赵西平翻个身背对她,在她将脚伸过来时,他伸手拧着她的皮肉转个圈。
“疼疼疼——”隋玉拍他。
“舒坦了?”赵西平扔开她的腿,说:“回你的位置睡去。”
隋玉哼了一声,她起身回床头,离开前迅速掐了男人一下,怕他报复,她躺下了缩着腿。一直等睡着了,两条腿又熟门熟路伸到男人的怀里。
赵西平握着她的脚不让她乱动,她一动他就给她挠痒疙瘩。半夜迷迷糊糊想起她的话,为什么脾气变好了?不过是他看她因罪奴的身份困在家里像团发霉的馒头,他心里不舒服但又不想拼了命为她脱籍,只能对她好点,换自己心里踏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