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了六百四的人选择复读,无非是相信自己一定有考六百八九十,甚至七百分的能?力,但?假如复读提不了分,复读就?只是浪费一年的时间罢了。
余思归坐在三模考场,只觉手?心汗湿。
阳光洒进窗棂,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努力将杂念摒除出脑海,可那些念头挥之不去。
我和他人相比,已经损失了一年的时间,思归想。
如果我最?终得不到我想要的——
那我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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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
五月末。
余思归的三模的成绩平平淡淡,市里排名四十几?。
不算发挥特别差,她想,但?被生物?和英语阅读拖了后腿,思归分析试卷时有种说不出的堵心——这里不该扣分,那里也不该,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扣了呢?假如就?扣了这么一个?地方,那勉强算是粗心大意,可是粗心大意不止一处,就?只能?用实力不如人来解释了。
假设这些错误出现?在一模之前还来得及,可是现?在距离正?式高考只有不到两周了。
盛淅回来看她时,看到她的成绩,并没有表示什么。
但?思归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一瞬的不忍。
那是不忍,更是同情?。 更糟的是,思归对此无可奈何。
我对得起他吗?思归茫然地想。
盛淅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在两地间频繁的往返,连过年都不例外,而我对得起他做的牺牲吗?她问自己。
——我对得起自己吗?
一年时间,被他人落下的这一整年。个?中的辛苦劳累,那些无法对外人言说的痛苦。
“考完了就?好了。”
思归写着作?业,喃喃自语道。
黄昏时分夕阳洒落,窗外树影如藻荇交横。
盛淅回过头看她。思归头发蓬蓬松松地扎在脑后,他起先以为?是错觉,然而下一秒钟却听见了思归极力压抑的、从胸腔里发出的抽泣声。
“……”
他安静地看着思归,目光微动。
她极力忍着,肩膀颤动,却不肯被盛淅看见自己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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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归压力最?大的,就?是高考前的那段时间。
静悟期似乎比什么都要长?,思归带着行李与书从高复班回来,把?厚厚的书堆在客厅里。
盛淅那周有门课要结课,戴着眼?镜坐在茶几?前,专注地敲代码。
他的键盘声音很轻,思归对着课本与学案左看右看,却无论怎样都看不下去书,看得发闷,焦躁不安,又想起这个?客厅的位置一直是妈妈在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告诉盛淅,说要出门去公?墓一趟。hr